亲爱的波妞:
记得今年情人节前一周的晚饭后,你正对着手机屏幕皱眉,购物车页面的奢侈品项链,在暖光里闪得晃眼。
我蜷在沙发另一头翻旧杂志,指尖划过页脚处手工编织手链的图样,故意把杂志往你那边推了推:
“你看这个绳结编得多妙,比冷冰冰的金属,有意思。”
你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,突然把手机往我面前一递,钻石的切面反射着顶灯的光:
“这个牌子的设计师刚获奖,戴着显气质。”
语气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,像在汇报工作方案。
我把杂志往你手机上盖,封面的麻绳纹路硌着掌心:
“去年你送的丝巾,我到现在还没拆封呢。”
其实,那方丝巾被我藏在衣柜最深处,每次换季整理衣服都会摸出来看,只是舍不得戴——太精致了,像一件陈列品,不像能裹着烟火气过日子的物件。
你突然把手机扣在茶几上,金属壳与玻璃碰撞的脆响里,藏着一点没说出口的委屈:
“那你想要什么?我笨手笨脚的,编手链怕是要编成乱麻。”
这话让我想起,你第一次给我煮面,把糖当盐撒了大半勺,却梗着脖子说“这叫创新口味”。
争执没再往下走,像被温水泡软的茶叶,悄悄沉进杯底。
你第二天上班前,把我那本旧杂志塞进了公文包,我假装没看见;
我去超市买酸奶时,特意绕到钟表区,盯着你念叨了半年的那款机械表看了又看,导购员递来宣传单,我红着脸摇了摇头。
情人节前三天,你下班回来时拎着个牛皮纸包,边角沾着金粉似的碎屑。
我帮你挂外套时,闻到纸包里飘出胶水的味道,像小学手工课上的气息。
你慌忙把纸包塞进书柜最上层,转身时撞翻了我的马克杯,水渍在茶几上漫开,像一朵慌张的云。
“手怎么了?”
我瞥见你食指缠着创可贴,边缘还沾着一点彩色卡纸的碎屑。
你往身后藏手的动作太急,袖口蹭到水渍,晕开一片深色:
“没事,打印文件时被纸划破了。”
可我明明看见,你藏在身后的手心里,捏着一片闪着光的星星贴纸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