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把牙膏沫漱掉,声音带着点含糊的笑意:
“你的尾巴挤法挺顺手,像给牙膏做按摩,比我那‘暴力捏’舒服。”
说着凑过来,用沾着薄荷味泡沫的鼻尖,蹭了蹭我的脸,“再说了,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——你看外婆的牙膏管,不也是因为外公总从中间挤,她才慢慢学会卷尾巴的吗?”
这话倒让我想起外婆说过的事。
当年外公在工地当木工,总急着上工,挤牙膏像抢时间似的,外婆嘴上骂他“败家”,却每天晚上悄悄把牙膏管卷好。
后来,外公得了关节炎,手指蜷不拢,外婆就把牙膏管口对着牙刷,帮他挤好才叫醒他。
那天你感冒了,凌晨三点咳得厉害,我摸黑爬起来给你找药。
浴室的灯亮起来时,我突然看见镜子上蒙着一层薄雾。
台面上的两支牙膏倒在一边,圆胖的那支被捏出个新的凹陷——是你半夜起来喝水,迷迷糊糊拿错了我的“尾巴专属款”。
我蹲在地上笑出了声,指尖碰了碰那个温热的指印,像触到你此刻滚烫的额头。
你裹着毯子倚在门框上,睫毛湿漉漉的:
“笑什么?是不是又嫌我挤错了?”
“才不,”我把圆胖的牙膏竖起来,对着灯光看,“你看这凹陷多标准,比我卷的尾巴好看。”
说着挤了点在牙刷上递过去,“含着簌簌口,薄荷味能压咳嗽。”
你接过牙刷时手在抖,牙膏沫蹭在下巴上,像一只冒傻气的猫。
“其实啊,”你含着水含糊不清地说,“我刚才摸黑抓牙膏,总觉得圆胖的那支手感不对,可手指就是想往中间去……像条件反射似的。”
我突然想起上周暴雨,你冒雨回家时浑身湿透,却举着一个塑料袋笑:
“路过超市,看见这种挤压式牙膏,说按一下就出膏体,不用挤,给你买了支。”
结果那支电动牙膏用了三天就坏了,你蹲在地上修了半夜,最后把泵头拆下来,说“还是手动的实在,想怎么挤就怎么挤”。
周末,回去外婆家,她正坐在藤椅上晒被子,看见我们手里的牙膏管突然笑:
“你外公年轻时候也这样,挤牙膏跟打仗似的,把管身捏得千疮百孔。”
她指着窗台上那只瓷罐,里面插着一支旧牙刷,“后来他得了帕金森,手抖得厉害,我就每天早上帮他挤好牙膏,从中间捏,他握得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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