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我丑了是吧?”我瞪你一眼,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。
你赶紧摆手,手还没放下,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指尖在我额前悬了悬,最后轻轻碰了碰那撮最短的碎发:
“哪能啊!你看这几根,短短的,像不像春天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嫩芽?还有这根长的,歪歪扭扭的,倒像是故意画上去的曲线,多有灵气。”
你的指尖带着灶台的温度,扫过发茬时有点痒,又有点暖。
我看着你眼里映着玄关的灯光,亮晶晶的,像盛着两汪清水,里面清清楚楚地映着我的影子,连带着这乱糟糟的刘海,都好像没那么难看了。
“灵气?”我撇撇嘴,“我看像被台风刮过。”
“那也是一场懂审美得台风。”你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,“真的,你不觉得这样显得眼睛特别大吗?以前刘海长,总挡着半只眼,现在好了,整个眼睛都露出来了,黑葡萄似的,还水汪汪的。”
你说着,伸手比划了个“哇”的表情,“简直像童话书里的小姑娘,特显小!”
“显小?”我抬手摸了摸,“楼下小卖部的阿姨都问我是不是刚上高中。”
“那多好啊!”你语气里满是真诚,“等下次同学聚会,我带你去,他们肯定以为我拐卖未成年人。”
见我瞪你,你赶紧补充,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你这样看着就像十七八岁,我赚大了!”
“贫嘴。”我被你逗得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,砸在你手背上。
“哎哟,怎么还哭了?”你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纸巾,笨手笨脚地给我擦脸,“不哭不哭,你看你,笑起来多好看,眼睛里像落了星星。哭了就不好看了,星星都被眼泪淹了。”
你擦眼泪的动作毛手毛脚的,纸巾蹭得我脸颊痒痒的,我却不想躲开。
厨房飘来饭菜的香气,混着你身上淡淡的肥皂味,像一床暖融融的被子,把我裹得严严实实。
“其实……”你见我不哭了,声音放得更柔了些,“我上周剪头发的时候,理发师也给我剪坏了,你看。”
你低下头,指着自己额前的碎发,“是不是跟你这有点像?咱俩这叫‘情侣款’,别人想要还没有呢。”
我凑过去看,果然,你额前也有几缕不听话的短毛,大概是上次你说“随便剪剪”的结果。
之前我怎么没注意到?
原来,你也有被生活“剪坏”的地方,却藏着没说,只等我也遇到了,才拿出来当安慰我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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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两棵并排的树,风来了,都被吹歪了枝桠,却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,悄悄把歪掉的枝桠伸向对方,互相支撑着,却也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。
“那今晚的青菜……”我吸了吸鼻子,故意岔开话题。
“哦对!”你一拍脑门,转身就往灶台跑,“差点忘了!”锅铲翻动的声音里,你又回头喊,“没事,老点才劲道,你上次不还说‘有嚼头的菜才香’吗?”
我站在原地,看着你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,额前的碎发随着你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晚风从厨房的纱窗钻进来,吹得我额前的碎发也动了动,这次没觉得凉,反而像有一只温柔的手 在轻轻抚摸。
我突然想起大学时读的那本《小王子》,里面说“真正重要的东西,眼睛是看不见的”。
以前,我总觉得这话太玄,现在却懂了——就像这被剪坏的刘海,在别人眼里是潦草,在你眼里却是灵动;就像这有点老的青菜,在别人嘴里是失误,在我尝来却是安心。
那些被生活剪得七零八落的瞬间,原来都藏着被爱的形状。
你端着菜出来时,脸上沾了点酱油渍,像一只花脸猫。
我伸手给你擦掉,你趁机在我额前亲了一下,声音轻轻的:“真的,很好看。”
窗外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起来了,透过纱窗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撒了一地的碎银。
我看着你,突然觉得,这被剪坏的刘海,或许是生活给我的一份特别礼物——
它让我知道,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,总会有个人,带着满心的温柔,把我的不完美,看成独一无二的风景。
这样想着,心里那点小难过,早就变成了甜甜的暖流,在四肢百骸里慢慢淌。
后来,你拿了一顶米色的针织帽给我,“要是实在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