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恶毒的风水师舅舅1

1953年,陕西渭南。

黄土高原的风,带着沙砾与尘灰,吹过渭北平原。

村庄散落在沟壑之间,像被随意撒落的石子。

田埂上,枯草在寒风中瑟缩,远处几株老槐树光秃秃地立着,枝干如鬼爪,直指灰蒙蒙的天空。

就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,目地穴降生了。

他出生那天,天象异变。

据村中老人回忆,当日正午,日头高悬,却忽然暗了下来,仿佛被什么东西遮住。

鸡不鸣,狗不吠,连井水都泛起诡异的泡沫。

接生婆刚剪断脐带,婴儿睁眼——那一瞬,她吓得后退三步。

“这娃……眼神太利!”她哆嗦着说,“能看穿人心!”

果然,目地穴自幼便与常人不同。

他五岁就能背《三字经》,七岁通晓《百家姓》,九岁读《论语》时,竟能逐句批注,言辞犀利,令私塾先生哑口无言。

他眉骨高耸,眼窝深陷,双瞳漆黑如墨,凝视人时,仿佛能穿透皮肉,直视五脏六腑。

村里老人私下议论:“此子非福,乃煞。

眼有‘天眼’之相,能窥阴阳,察龙脉,辨吉凶。

可惜命格带‘孤’,一生不得善终。”

可真正压垮他的,不是传言,而是出身。

五十年代初,阶级成分如刀刻般划定了每个人的命运。

他家祖上三代务农,但曾置办过几亩薄田,请过一个长工,便被定为“地主”,划入“黑五类”。

从此,目地穴的人生被贴上了“原罪”的标签。

上学,同学孤立他;

招工,政审不过;

参军,体检合格却被刷下;

连报考师范学校,也因“家庭成分复杂”被拒之门外。

十七岁那年春天,村口举行欢送仪式。

同龄人穿着崭新的军装、工装、校服,在锣鼓声中登车离去。

他们脸上洋溢着希望,眼中闪烁着光。

而目地穴,只能蹲在田埂上,啃着冷硬的馍,听着风里传来的歌声。

他问父亲:“为什么?我比他们都聪明,都努力,为什么走不了?”

父亲沉默良久,只说了一个字:“命。”

那一夜,他彻夜未眠。

月光洒在黄土院墙上,像一层霜。

他站在院子里,望着终南山的方向——那座横亘于关中平原南缘的巍峨山脉,云雾缭绕,传说中有得道高人隐居其中。

他心中升起一股执念:我要逆天改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