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预案?”陈浩抬头,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脖子,“连地都没了,拿什么预?咱现在是种田还是收尸?”
他甩了甩手,站起身,浑身滴水,衣服贴在身上像裹尸布。可就在他转身要走时,娜娜突然抬臂拦住他。
“检测到高密度金属残留。”她说,“来自上游河道沉积层,成分分析显示含铁量92.3%,镍15.6%,伴有未知晶体结构——不属于地球常见矿脉。”
陈浩愣了两秒,忽然咧嘴笑了:“你是说……天上掉饭碗了?”
“字面意义不成立。”娜娜说,“但若指代资源回收可能性,结论为‘可行’。”
“走!”他一拍大腿,“挖出来熔了打镰刀!反正地也没了,不如改行当铁匠。”
两人沿着河道往上走,雨水打得视线模糊。娜娜用热成像锁定一块半埋在乱石里的黑色物体,表面坑洼,像被火烧过又冷却的焦炭。
“这就是你说的‘天上饭碗’?”陈浩伸手摸了摸,指尖发烫,“还挺沉。”
“初步估算质量约六十八公斤。”娜娜说,“需使用滑轮组与三级牵引索道进行移运。”
“行吧。”他抹了把脸,“咱俩今天不当农民,改当搬运工。”
接下来十二小时,他们像两只在泥地里打转的蚂蚁,搭索道、绑钢缆、撬石头。陈浩摔了三次,一次磕在石头上,一次滑进沟里,最后一次是被自己甩出去的绳子绊倒。
“我怀疑这破铁是磁铁做的,专门吸我倒霉。”他趴在地上喘气,“下次再发现天外奇珍,你直接报坐标,让我在家躺着签收。”
娜娜没笑,但她调出了鼓风机改造方案,顺便把铁砧位置标在了图纸中央。
作坊里,炉火终于烧到了临界温度。普通焦炭不行,他们掺了废弃电池里的锰粉和一点铝箔,火焰瞬间变蓝。
“这玩意儿要是炸了,咱俩就是史上第一个被自制农具炸死的幸存者。”陈浩说着,把陨铁推进炉膛。
高温下,金属表面开始泛红,气孔里冒出细小火花,像是它在呼吸。
三天两夜,他们轮班鼓风、锻打、淬火。最后一次锤击时,弧形刀身终于成型,边缘泛着暗青光泽,像是凝固的闪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