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推荐使用铜芯屏蔽导线。”她说,“抗拉强度达标,且耐腐蚀。”
“就是昨天那捆黑电缆?”他回忆起来,“我记得挺硬的。”
“已测试一段样本。”她拿出数据板,“最大张力可达标准吉他弦的七成。”
“不够?”
“可通过缩短弦长补偿音高。”她说,“有效振动长度调整为五十五厘米即可匹配标准调音。”
陈浩想了想,“就像裤子短了,往上提一提?”
“逻辑相似。”她说,“但不涉及腰部压力。”
他又笑了,“你还挺认真。”
他站起身,“那我去翻废料堆,找那段电缆。”
“不必。”娜娜指向角落的收纳箱,“昨日回收时已分类存放,编号D-7。”
他走过去翻了两下,果然找出一卷整齐的黑色电线。剥开外皮,里面是几根细铜丝拧在一起,银光闪闪。
他扯了扯,纹丝不动。“这玩意儿结实。”
“建议截取六段,每段八十厘米。”她说,“预留调节余量。”
他用剪线钳剪下六根,摆在桌面上。六条金属线并排躺着,像等待上阵的士兵。
“现在装?”他问。
“需先安装弦枕与弦钮。”她说,“否则无法固定。”
“又来了。”他叹气,“我还以为能直接绑上去。”
“那样不会响。”她说,“只会‘嘣’一声然后断掉。”
“好吧。”他认命,“你告诉我下一步,我当你的施工队。”
娜娜再次展开投影,标注出琴头上六个穿弦孔的位置。陈浩拿起电钻,小心翼翼打孔。过程中手抖了一下,最后一个孔偏了点,他也不管了,将就着用。
接着,他把弦一头穿过孔,打结固定,另一头垂下来。六根弦参差不齐地挂着,随风轻轻晃动。
“看起来像个失败的艺术品。”他说。
“是阶段性成果。”她说。
他低头看那张写着“第一把琴,只为听见声音”的纸,把它压在石头底下,然后拿起锯子。
“该切琴颈了。”他说。
木板平铺在操作台上,他正准备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