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…还有那…那碗金汤雏形!小…小心!放…放我手边!”
赵四化身人形切菜机,刀光霍霍,处理食材的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。苏东坡则成了高级打杂工,小心翼翼地传递着各种价值不菲的干货,同时还要充当姜小勺的“人形支架”——当姜小勺需要用左手操作轮椅靠近灶台时,苏东坡就得在后面稳住轮椅,防止这伤痕累累的“坐骑”突然散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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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姜小勺本人,则开始了史无前例的“轮椅厨房”操作。
“左…左转!再…再靠近点!”他左手操控着变形的摇杆,轮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,缓缓挪到灶台边。他伸出左手,艰难地拿起长柄汤勺,伸进赵四刚架在灶上的巨大砂锅里,搅动着焯水的老母鸡块。
“火…火大了!赵四!调…调小!”
“加…加姜片!花雕!快!”
“金…金汤雏形!倒…倒一半进去!小…小心!”
轮椅在狭小的厨房空间里艰难地移动、转向、定位。姜小勺像一个高位截瘫的赛车手,用仅存的左手和意念操控着这台“移动厨房堡垒”,进行着精准(且时不时惊险)的操作。轮椅轮子碾过地上的水渍,差点打滑撞翻调料架;转向时轮椅扶手刮倒了砧板上的葱姜;靠近高温灶台时,热浪烘烤着他的脸,汗水混合着脸上的污渍往下淌。
最惊险的是处理猪肘。赵四刚把焯好水的猪肘块倒入另一个炖锅,姜小勺操控轮椅凑近,想用汤勺调整一下位置。结果轮椅一个前冲没刹住!
“小心!”苏东坡惊呼!
姜小勺的左手汤勺下意识地往前一挡!
哐当!
汤勺柄狠狠撞在滚烫的炖锅边缘,滚烫的汤汁溅起几滴,落在姜小勺手背上,烫得他龇牙咧嘴!炖锅也被撞得晃了几晃,里面的猪肘块差点飞出来!
“掌…掌柜的!你没事吧?”赵四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没…没事!”姜小勺甩了甩被烫红的手背,眼神依旧凶狠,“继…继续!把…把火腿片…放…放进去!冬菇!还…还有泡发的蹄筋!”
苏东坡看着姜小勺狼狈不堪却又专注疯狂的样子,再看看厨房里渐渐升腾起的、混合着各种顶级食材香气的白色蒸汽,心中感慨万千。他默默拿起毛笔,在一张废纸上写下:
“轮转庖厨间,羹沸生死线。金汤凝一瞬,万债俱可填!”
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写过最接地气(也最悲壮)的诗了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砂锅和炖锅里,汤汁渐渐变得浓白醇厚。姜小勺不顾手臂疼痛和轮椅操作不便,坚持亲自掌控火候,时不时用汤勺舀起一点尝尝,用他社畜的味蕾和玉佩残留的微弱能量感知,调整着细微的咸淡和火候。那碗升级版的金汤雏形,被他分成几次,小心翼翼地加入到两个锅中,每一次加入,锅中的汤汁似乎都变得更加澄澈、香气更加内敛醇厚。
当最后一份金汤雏形融入汤中,姜小勺操控轮椅退后一步(差点撞到身后的水桶),长长地、疲惫地吁了一口气。他浑身如同散了架,脸上污渍汗水交织,右臂阵阵抽痛,左手也因为过度操作摇杆而颤抖不已。但看着眼前两个砂锅里,那微微翻滚、散发着难以言喻诱人光泽和复合香气的浓汤,他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希望。
“封…封坛!”姜小勺的声音嘶哑却坚定,“用…用荷叶!黄…黄泥!小…小心搬…搬到冷…冷藏库!文…文火…煨…煨足十二个时辰!”
赵四和苏东坡立刻行动起来,如同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,将两个砂锅仔细封好,抬向冷藏库改造的低温煨制间。
姜小勺瘫在伤痕累累的轮椅上,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,又看看自己依旧不太灵光的右手和那口死寂的铁锅。佛跳墙的曙光就在眼前,但锅气银行的阴影也从未远离。他疲惫地闭上眼,喃喃自语:
“十…十二个时辰…老…老天爷…锅…锅气银行的大佬们…麻…麻烦你们…加…加班的时候…也…也睡个懒觉吧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