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带着明显的质疑和压迫感。寻常人在这种目光和语气下，恐怕早已心神不宁。但林灿早有准备，他微微躬身，态度不卑不亢：“晚辈不敢隐瞒。确是在一处经营不善的古籍书店偶然购得，当时只觉得是本不错的古谱，后来听闻北烨兄雅好此道，且与顾家渊源颇深，故才转赠。若论起来，是宝物自有其主，晚辈只是恰逢其会，做了个顺水人情。”

他将“机缘”归结为运气和心意，淡化任何刻意为之的嫌疑，并将功劳归于顾北烨的“雅好”和谱子与顾家的“渊源”，回答得滴水不漏。

顾宏远盯着他看了几秒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，但林灿目光清澈，神情坦然。半晌，顾宏远才缓缓道：“你倒是会说话。那药膳，也是顺水人情？”

“药膳是本职。”林灿答道，“‘隐庐’立足之本，便是诚信与服务。顾老先生有需，晚辈自当尽力。况且，北烨兄孝心可嘉，晚辈亦为之感动。”

他再次将动机归结于“本职”和“受北烨孝心感动”，合情合理。

顾宏远不再追问谱子和药膳，话锋一转，忽然问起了“隐庐”的经营理念和对当前高端养生市场的看法。问题尖锐而具体，涉及商业模式、核心竞争力、甚至对潜在风险的评估。

这更像是一场商业答辩。林灿心念电转，知道这是顾宏远在考察他的真实能力和格局。他凭借“中级商业嗅觉”和这段时间的实际运营经验，结合对行业的深入思考，侃侃而谈。他既肯定了高端养生市场的前景，也指出了目前行业良莠不齐、过度营销的弊端，强调“隐庐”坚持“疗效为王”、“口碑至上”的长期主义，并提出了几条关于行业标准化和品牌建设的初步构想。他没有夸大其词，而是立足现实，思路清晰，逻辑严谨。

顾宏远安静地听着，手指偶尔轻敲桌面，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。直到林灿说完，他才淡淡开口：“想法不错。不过，商场如战场，光有理念不够，还要有应对明枪暗箭的本事。我听说，北辰最近和你有些误会？”

终于提到了顾北辰！林灿心中一震，知道最关键的问题来了。他沉吟片刻，谨慎答道：“晚辈与顾少确实在一些商业见解上有所不同。市场竞争，在所难免。晚辈始终认为，竞争应在规则之内，靠产品和服务说话。至于一些场外因素，”他顿了顿，迎上顾宏远的目光，“晚辈相信邪不压正，也自有分寸，不会主动挑衅，但若有人欺上门来，也绝不会任人宰割。”

小主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