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建成垂首答道:"儿臣阻拦不住,他们...已经出发了。"
李世民剑眉微蹙:"本就不该阻拦。"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。
刘文静默然不语,只是轻轻摩挲着案几上的茶盏。
厅内一时寂静,唯有烛芯爆裂的轻响,李渊依旧面无表情。
“桃李子,得天下”李渊沙哑的声音响起,“因为这句谶语,皇帝对李姓之人多加提防,甚至因此诛杀了李浑、李敏等李氏大臣,关中的李氏宗族也惨遭杀戮。目前,我们的敌人还是很强大,我们还需韬光养晦。”
刘文静起了起身,似是有话要说。李渊用目光制止了他,起身道:“好了,散了吧。”
李世民默不作声地拿起案几上的小册子,径直回到自己的院落。月光如水,洒在庭前的石阶上。成亲半载的长孙无垢见他神色阴郁,柔声问道:"二郎今日为何这般烦忧?"
李世民不语,只是将那本《大隋社会各阶层分析》递了过去。长孙无垢细细翻阅,合上书册时眸光闪烁:"你这位三弟志向不小啊,这是要搅动风云的架势。"她抬眸问道,"你作何打算?"
"我能如何?"李世民苦笑,"父亲还要韬光养晦..."话音未落便被长孙无垢打断。
"急什么。"她轻笑着为夫君宽衣,"待时局明朗些再动不迟。"素手解开衣带时,忽然低声道:"不过我看你那三弟布局已久,怕是早在我们相识前,就借着经商之名在下一盘大棋。"
李世民褪下外袍,叹道:"我岂会不知?只是父亲那边..."他摇摇头,"罢了,歇息吧。明日还要赶赴雁门。"
"雁门?"长孙无垢手上动作一顿,"去那里作甚?"
李世民躺下合眼:"去年在马邑时,文渊曾言突厥可汗心怀不轨。他料定八月突厥必会南下,说不定要在雁门围困圣驾。"声音渐低,"我得先去整顿城防,布置耳目..."
窗外,一弯新月隐入云中,只余满天星子闪烁。长孙无垢望着夫君疲惫的睡颜,轻轻为他掖好被角,眸中思绪万千。那个出场就喊: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”的少年现在成长成什么模样了?那个大醉后做了半阙词的家伙,醉酒后还会舞剑吗?那个少年为什么不来参加我和二郎的婚礼?
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床头那个紫檀锦盒上,她的指尖微微颤动。盒中静静躺着文渊送来的贺礼——两把通体乌黑发亮的奇异暗器,他称之为"夫妻档"。二郎对此物爱不释手,唯有入寝时才肯放下。那暗器沉甸甸的触感,泛着冷光的奇异金属,还有那些精致得不可思议的铜制子弹,无一不昭示着这绝非当世工匠所能铸造。
长孙无垢轻轻打开锦盒,月光下,那对暗器泛着幽幽冷光。她记得文渊说过,此物一响如雷霆,百步之内可取人性命。这样神兵利器,世间仅此一对,他却独独赠予了他们夫妻。这个看似疏离的少年,冷漠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情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