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天师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,身着道袍,手持拂尘,仙风道骨。见到赵康,他稽首行礼:“贫道见过赵将军。”
“道长客气了。”赵康请他入座,命人奉上香茗,“不知道长今日到访,有何见教?”
张天师抚着胡须,笑道:“听闻将军在各地兴办学堂,教化万民,贫道深感钦佩。只是百姓愚昧,光靠文字难以教化,还需辅以鬼神之说,方能让他们知敬畏、守规矩。”
赵康心中了然,张天师这是在试探他对宗教的态度。他不动声色地答道:“道长所言有理。但敬畏之心,应源于对天地的感恩、对祖先的追思,而非对鬼神的恐惧。若一味靠鬼神约束,一旦信仰崩塌,天下必乱。”
张天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似乎没想到赵康对宗教有如此深刻的见解。他沉吟片刻,又道:“将军可知,自秦以来,蜀中多乱,唯以宗教调和方能安定。当年张道陵在此创立五斗米道,正是为了教化百姓,稳定一方。”
“道长所言极是。”赵康点头,“但时代不同,手段亦需变化。如今元兵环伺,百姓最需要的是温饱与安全,而非虚无缥缈的来世。待天下太平,再谈教化不迟。”
他的话语温和,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,精神力的波动让张天师感觉到,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,绝非可以轻易左右之人。张天师叹了口气:“将军心怀天下,贫道佩服。只是天师府愿助将军一臂之力,凡我道门弟子,皆可听从调遣,守护四川。”
这是示好,也是臣服。赵康微微一笑:“多谢道长。若有需要,定会向天师府求助。”
送走张天师,赵康的眉头却未舒展。天师府的态度还算恭顺,但佛教势力的问题,却更加棘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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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日前,他收到奏报,说成都附近的大慈寺,不仅拒绝交出隐匿的蒙古贵族,还私藏粮草,甚至有僧人煽动信徒,说他“不敬佛法,必遭天谴”。
“将军,要不要派兵抄了大慈寺?”王虎得知后,怒气冲冲地请战,“这些和尚,平日里吃着百姓的香火,如今却胳膊肘往外拐,留着也是祸害!”
赵康摇了摇头:“不可。佛教信徒众多,强行镇压只会激化矛盾。”
他沉思片刻,道:“你派人去大慈寺,传我的话——三日之内,交出隐匿的蒙古贵族和私藏的粮草,过往不究。若逾期不交,便收回寺庙占据的多余土地,按平民标准缴纳赋税。”
这是恩威并施。既给了寺庙台阶,也亮明了底线。
三日后,大慈寺果然乖乖交出了人犯和粮草。住持亲自上门谢罪,说之前是“少数僧人胡言乱语,已按寺规处置”。
赵康没有深究,只是下令丈量所有寺庙的土地,超过规定数额的,一律收回,分给无地流民。此举虽引起一些僧人不满,却得到了百姓的广泛支持——那些被寺庙占据的良田,本就是百姓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。
处理完这些事,赵康再次来到峨眉。灭绝师太正在三清殿打坐,见他进来,睁开眼道:“你倒是沉得住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