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旅长笑了一阵，才收住声，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笑意：“东西我收下了，告诉刘川：干得漂亮，给我狠狠揍小鬼子，还有，让他……”

旅长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，带着一种凝重，穿透电话线里的杂音：“……让他，把眼睛擦亮点，耳朵竖高点。太原城里的筱冢义男，最近动作有点邪乎，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疯狗，连自己人都咬得满嘴毛。这股火，指不定什么时候，就烧到咱们头上。你们在黑风峪，是根扎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刺，给我稳住了。

“是，旅长，保证把话带到，”张大彪立刻挺胸，大声应道。旅长语气里那股子寒意，让他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凉了半截。

三天后，新一团刚开完总结会，部署完近期各营连战斗值班及训练计划，张大彪几个刚掀帘出去，门外就撞进来旅部的通讯员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手里捏着份电报：“团……团长，旅部急电，是……是给您的，”

刘川接过电报。油灯的光线下，白纸黑字：

新一团刘：

独立团于杨村遭不明日军精锐小队突袭，损失惨重，团长孔捷负重伤，团政委牺牲，副总指挥震怒，已撤孔捷职，命李云龙即刻前往独立团任团长，整顿该部，你部近期动作颇大，务必警惕敌报复，尤其防范此类小股精锐渗透袭扰，切切，旅长。

电报不长，字字千钧。尤其是“副总指挥震怒”、“李云龙”、“精锐小队”、“袭扰”几个词，像针一样扎眼。

刘川捏着电报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有眼底深处，那潭深水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，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。李云龙终于出来了。杨村……精锐小队……报复？

他抬起头，目光投向墙上的地图。地图上，代表新一团的标记稳稳钉在黑风峪。而那条指向长生口的虚线旁边，似乎有无形的阴影在蠕动——那是电报里描述的、如同毒蛇般一击即退的“精锐小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