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寒暄，没有握手，米勒医生隔着几步远就停下了脚步，目光直接投向死寂的村庄，用带着浓重口音但异常清晰的中文快速问道：“刘司令？我是汉斯·米勒，里面情况怎么样？具体症状？传播速度？采取了哪些措施？”

刘川深吸一口气，言简意赅地将情况说了一遍，重点提到了匕首小队队员牺牲时的惨状和村里开始出现的类似病例。

米勒医生的眉头越皱越紧，脸色越来越凝重。“呕吐、黑水、皮肤起泡，听起来像糜烂性毒剂，可能是芥子气混合了其他细菌，非常麻烦。”他转头对张部长快速说道，“立刻把我们带来的所有高锰酸钾和漂白粉配成消毒水，所有人员，穿戴好我们带来的简易防护，虽然聊胜于无。”

他看向刘川，眼神坦诚得近乎残酷：“刘司令，我必须实话实说。以我们现有的条件和药物，进去，更多的是记录、隔离、防止扩散，以及减轻痛苦。治愈的希望非常渺茫。而且，我们这些人，很可能也会被感染。”

张部长和那几个年轻的护士脸色瞬间白了，身体微微发抖，但还是坚定地开始穿戴那几乎没什么用的纱布口罩和橡胶手套。

刘川的心沉到了谷底，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波动，只是重重一点头：“明白，需要什么配合，尽管说，我就是把太岳军区刮地三尺，也给你们弄来，”

“首先，需要绝对严格的隔离区划分。”米勒语速飞快，“污染区、缓冲区和安全区。所有从村里出来的人、物，必须经过严格消毒。其次，需要大量石灰和生石灰，用于消毒和掩埋。第三，需要燃料，焚烧所有可能被污染的废弃物。第四，需要勇气，和接受大量死亡的准备。”

“都有，”刘川斩钉截铁，“和尚，”

“到，”

“你带警卫连，全程配合米勒医生，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，就算他让你跳火坑，也给我跳，”

“是，”魏大勇吼得山响。

米勒医生深深看了刘川一眼，点了点头，没有再废话，开始指挥助手和张部长配制消毒液，准备进入那死亡之地。

就在他们即将跨过那条象征着生死的警戒线时，一个通讯兵骑着快马疯狂冲来，几乎是滚下马鞍，手里攥着一份电报，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变调：“司令，总部急电，天大好消息，咱们敌工部的人冒死从太原弄出来一份绝密情报，是关于‘樱花’部队使用的特种弹的，里面可能记载了防护和救治的关键信息，情报员正在拼死送来的路上，最多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