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葛明却死死盯着陈长生，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。他回想起陈长生开启遗迹通道、通过乙木诛仙阵、清理煞气时那种种不合常理却行之有效的方式，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。

“雷都统，”诸葛明突然开口，语气异常严肃，“或许……可以让他一试。他的方法，或许正契合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‘规则’。”

雷动看着陈长生那副又怕死又要硬着头皮上的样子，又看了看前方那死寂的通道，最终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：“……试！”

他环顾其他队员，沉声道：“做好最坏打算！一旦情况不对，立刻掩护撤退！”

队员们虽然觉得荒谬，但军令如山，立刻分散开来，占据有利地形，灵力暗涌，死死盯着通道入口。

陈长生深吸一口气，又缓缓吐出。他知道，这是他修仙以来，最大的一次豪赌！赌赢了，或许能活；赌输了，形神俱灭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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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再犹豫，全力运转《梦游太虚诀》，同时将《龟息潜灵术》催动到极致。他摒弃了所有杂念，不再去想任务，不再去想危险，不再去想补偿，甚至不再去想“我”这个概念。

他努力将自己想象成一块经历了亿万年风吹雨打、没有任何意识、没有任何欲望、甚至连“存在”这个概念都模糊不清的顽石。他放空心神，让意识沉入一片绝对的虚无与黑暗之中。

渐渐地，他身上的气息彻底消失了。不是收敛，而是仿佛从根本上“不存在”了。他的心跳变得微不可闻，血液流动近乎停滞，灵力内敛到如同死寂。他站在那里，却仿佛与周围的环境，与那黑色的岩石，与弥漫的煞气，彻底融为一体。

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，陈长生以一种极其缓慢、近乎僵硬的、没有任何生命韵律的步伐，如同梦游一般，朝着那危险的黑色通道，一步，一步，挪了过去。

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。

当他的一只脚迈入通道范围的瞬间——

异变陡生！

通道内的光线骤然扭曲、黯淡！并非物理上的黑暗，而是一种概念上的“吞噬之光”！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源自灵魂层面的巨大恐怖感，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！仿佛有一个无形的、庞大的存在，睁开了它的“眼睛”，冷漠地“注视”着这个胆敢踏入它领域的蝼蚁！

通道外的所有巡天卫队员，包括雷动和诸葛明，都在这一瞬间感到神魂剧震，仿佛被无形的巨山压住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！他们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陈长生所说的“可怕东西”！那是一种他们根本无法理解、无法抗衡的规则力量！

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陈长生，更是首当其冲！

在那“注视”降临的刹那，他感觉自己的思维、意识、甚至存在的根基，都要被那无形的力量碾碎、吞噬！

“我是石头……我不存在……没有想法……没有威胁……”陈长生仅存的、最深层的意念，如同风中残烛，死死坚守着“绝对躺平”的状态，疯狂地自我催眠。

他放弃了思考，放弃了感知，放弃了抵抗，彻底将自己“交付”出去。

那无形的“注视”在他身上停留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
一秒，两秒，三秒……

就在陈长生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彻底涣散，堕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刹那，那恐怖的“注视”，如同潮水般，缓缓退去了。

通道内的光线恢复了“正常”，那股令人窒息的规则压迫感，消失了。

陈长生……安然无恙地站在通道之内！他甚至无知无觉地，又往前僵硬地挪动了两步！

他成功了？！他真的靠着“终极摆烂”，骗过了那规则级的“守门之兽”？！

通道外，死一般的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