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那传闻中尤二姐的未婚夫?
真真是滩烂泥。
“王爷,王爷饶命,小的冤枉,天大的冤枉啊!” 王狗儿见张城挨打,张华失禁,吓得魂不附体。
王狗儿也学着张城的样子,额头不要命似的往地上猛磕,咚咚作响,嘴里胡乱喊着:
“亲爹,亲娘,亲姥姥,小的王狗儿祖坟冒青烟,才能见着王爷您这真龙啊!小的不敢撒谎,不敢啊!”
他抬头涕泪交加地指着张城喊道:
“王爷都是他,都是这张城贪心不足蛇吞象。他这些年借着皇庄扩地的名头,圈占的荒地良田,十有八九都悄悄划拉进他自己的腰包了!
小的亲眼所见,村里谁不知道?他就是个披着皇庄皮的硕鼠,小的一个小老百姓,了。
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王爷您啊!若有半句虚言叫我王狗儿断子绝孙天打五雷轰。”
“王狗儿你血口喷人!” 张城被打得头晕眼花,又被当众揭了老底,气得肺都要炸了,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,声嘶力竭地反驳。
“我血口喷人?赌咒发誓你敢吗,断子绝孙的才胡说。” 王狗儿此刻为了活命也豁出去了,红着眼睛顶回去,他句句属实,有什么可怕。
看着脚下这狗咬狗一嘴毛的场面,李洵心中自有丘壑,脑子里迅速权衡利弊。
张城父子,贪婪愚蠢,留之无用。
至于王狗儿……
李洵脑中飞快掠过关于刘姥姥的信息。
那老婆子虽是个村野老妪,却难得有副赤诚心肠。
贾府大厦倾颓,树倒猢狲散之际,是她一个老寡妇,舍得拿出贾府昔日赏赐的所有家当拼死救下巧姐。
这份在绝境中仍不忘旧恩的义气,舍得吐出来的决绝,在人情凉薄的世面尤为可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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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王狗儿夫妇,能容她养老,贾府遭难,刘姥姥要掏出全部身家也未阻拦她,说明这一家子骨子里还算有几分忠厚懂得感恩。
这样的人或许没什么大本事,但胜在知根知底。
若叫他得了天大的恩典,必定俯首帖耳,用来管束那群同样愚昧却刚刚被震慑的佃户,做条听话的看门狗,倒也合适。
念及此,李洵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李洵轻笑一声,先看向如丧考妣的张城父子:
“张城,你监守自盗中饱私囊,败坏皇庄声誉罪无可赦。即刻革除你皇粮庄头一职,其子张华不得承袭,拖下去。”
顿了顿,李洵目光扫过张华湿透的裤裆,嫌恶更甚:
“重责二十脊杖,抄没其家,押送顺天府按律严办。”
“饶命啊王爷。” 张城如遭雷击,瘫软在地,发出杀猪般的哀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