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好了这件事,他在翰林院的位置将彻底稳固。
甚至能一跃进入清流核心的视野。
为将来非翰林不入内阁的潜规则打下坚实基础。
这时。
方道然的目光转向一直安静侍立的梅初汐,称赞道:“初汐果然一表人才,颇有乃父之风。”
方道然有四个孙女,年龄最小的差不多与梅初汐相当,也到了议亲的岁数。
梅谭忙拉过儿子,催促道:“汐儿,还不快给你师祖磕头。”
梅初汐立刻上前,撩起衣袍下摆,端端正正地跪下,磕了三个头。
“徒孙梅初汐,叩见师祖。常听家父言及师祖道德文章,学问经济,皆为世之楷模,徒孙心中仰慕已久,今日得见师祖尊颜实乃三生有幸。”
梅初汐举止优雅,言辞得体,态度恭谨,看得方道然捻须微笑,连连点头:
“好,好,起来吧。小小年纪,如此知礼,文耀,你教子有方啊。”
梅谭脸上顿时放出光来,看着儿子的眼神充满了骄傲:“恩师过奖了,犬子资质愚钝,唯胜在肯用功。
平日里除了研读经史,于诗词书画也略有涉猎,只盼他能恪守礼法,修身齐家。
将来若能考取功名,报效朝廷,光耀门楣,也不枉学生平日对他一番严厉管教。”
他说到严厉管教时,梅初汐低垂的眼睫快速地颤动了一下。
“严父出孝子,严师出高徒,此乃正理。”方道然显然很赞同这套教育理念,对梅初汐温言道:
“你父亲对你寄予厚望,你当时时勤勉,莫要负了这大好年华,更莫要效仿那些纨绔子弟,流连于无益之戏,荒废了学业。”
梅初汐再次躬身,作揖道:“徒孙谨记师祖教诲。定当日夕苦读,以圣贤为范,绝不敢行差踏错,有辱门楣。”
方道然脸上笑意更浓,可惜徒孙身上有婚约,而悔婚对于身居翰林的梅谭来说无疑是自杀。
本来娶商贾之女已是要被文人士子笑话,唾弃。
若是再无任何理由单方面抛弃女方的话,名声上又有损。
那就别想入阁拜相了。
除非是女方那边犯了很严重的错误,错误大到男方必须要解除婚约。
真是可惜了,不然他自己的孙女倒是匹配,方道然对梅谭道:
“此子灵秀,假以时日必定成大器,文耀,你有福了。”
梅谭心中如同饮蜜,嘴上却谦逊道:“恩师谬赞,他还差得远呢,仍需恩师时时提点教诲。”
他看着儿子,仿佛已经看到了梅家未来父子同朝入阁的辉煌景象。
浑然不知眼前这个被他寄予厚望,严加管束的麒麟儿。
在离开他的视线后,在暗地里与优伶男宠耳鬓厮磨,更是胆大包天觊觎他后宅那些年轻不安分的姬妾。
早就是一根糜烂的根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