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见天子?”尹喜终于抬眼,目光落在使者身上,像毕宿的星芒般锐利,“贵使可知,诸侯入洛阳,需持天子的‘路引’?若无路引,便是擅闯王畿,按律当以叛逆论处。”
使者梗着脖子道:“我家可汗与周天子有约,曾蒙天子允诺,可随时入洛觐见!”
“哦?有诏书吗?”尹喜追问,指尖在星图上的毕宿位置重重一点,“拿不出诏书,便是假托王命。何况……”他望向西方,毕宿的光带此刻更亮了,箭尖处甚至迸出点火星,“贵使若真心朝见,为何毕宿星芒直指王庭,带着兵戈之气?”
使者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西天,却只看见淡淡的晨雾,哪里分得清什么星象,只梗着脖子道:“我不懂什么星象!只知可汗的令箭在此,函谷关若不让路,休怪我犬戎铁骑踏平此关!”
“踏平此关?”尹喜冷笑一声,声音陡然转沉,“贵使不妨抬头看看,毕宿七星如弓,箭指西方——那是天在示警,告诉你等若敢妄动,这关城的箭弩,便如星芒般绝不留情!”他转身对张诚道,“取笔墨来。”
张诚铺开竹简,尹喜提笔蘸墨,笔锋如刀,在竹简上写道:“函谷关乃天子屏障,只认诏书,不认私约。无诏擅闯者,箭弩相待,生死勿论。”落款处盖了关防大印,朱砂红得像血。
使者看着那行字,脸色由红转白,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号角,作势要吹。张诚眼疾手快,一脚将号角踢飞,亲兵们立刻按刀上前,刀鞘碰撞的脆响在观星台回荡。
“贵使最好安分些。”尹喜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“函谷关的规矩,外使入见不得携带兵器,更不得擅吹号角——这是给你家可汗的面子,不然此刻你已身首异处。”
使者被按在地上,狼皮斗篷翻卷过来,露出里面藏着的短匕,匕尖淬着蓝汪汪的毒。张诚捡起来看了看,眉头拧成疙瘩:“先生,这蛮子是来行刺的!”
尹喜瞥了眼短匕,目光又落回毕宿的方向。那星芒依旧锐利,箭尖处的火星越来越亮,像要射出箭来。“不足为奇。”他淡淡道,“毕宿主‘边兵诡谋’,《甘石星经》说‘毕星带芒,必有诈兵’,他带匕首,不过是小伎俩,真正的杀招在关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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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让人将使者拖下去,关进西瓮城的地牢,临走前又补了句:“给贵使备些干粮,让他看看函谷关的箭弩是如何操练的——也算替你家可汗提前熟悉路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