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金莲的手顿了顿,糖霜撒在饼上,白得刺眼:“他想学?”
“可不是!”屠户媳妇撇撇嘴,“听说上次在县太爷宴席上,你做的桂花糕被新来的主簿夸了,他就眼热了。”
武大郎突然从灶后探出头,脸涨得通红:“不教!”
“傻样。”潘金莲捏了块糖酥饼塞进他嘴里,“教也可以,得签契书——他学会了,每月得给咱三成利,不然免谈。”
武大郎嚼着饼,眼睛亮了:“这样也行?”
“怎么不行?”潘金莲拍了拍他的胳膊,“咱的手艺是吃饭的本钱,凭啥白给人?”
傍晚收摊时,两人坐在灶前数钱。铜钱串成的长链挂在房梁上,晃得人眼晕。武大郎数到第三遍,突然挠着头笑:“比上月多了两贯钱!”
“那是,”潘金莲把新赚的钱塞进瓦罐,“往后还能更多。对了,明天武松回来,咱得做他爱吃的韭菜鸡蛋馅饺子。”
武大郎的手猛地顿住,抬头时眼里闪着光:“真、真的?”
“骗你干啥?”潘金莲从柜子里翻出块腊肉,“上午去肉铺,张屠户特意留的,说给武松接风。”
夜里,潘金莲趴在灯下改食谱,笔尖划过“玫瑰酥”三个字时,突然想起穿越过来的第一天。那时她攥着半块发霉的炊饼,看着眼前这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蹲在灶前抹眼泪,心里只剩绝望。谁能想到,半年光景,破屋换成了带小院的瓦房,焦黑的灶台换成了新打的青石灶,连他看她的眼神,都从最初的瑟缩变成了如今的亮堂。
“在写啥?”武大郎端着碗热汤进来,碗边还冒着热气。
“想做种新点心,叫‘千层雪’,用奶油和水果做的。”潘金莲指着纸上的画,“就是不知道奶油怎么弄……”
“俺明天去问李屠户,他见多识广。”武大郎把汤碗往她面前推,“先喝口汤,冻着了。”
汤里飘着葱花,是她教他做的葱花蛋花汤。最初他总把盐放多,如今却拿捏得正好,暖乎乎的滑进胃里,熨帖得让人想叹气。
第二天一早,武大郎果然揣着两个刚出炉的芝麻饼去找李屠户。潘金莲正在揉面,就见西门庆家的管家又来了,身后跟着个捧着礼盒的小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