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……”武大郎的声音还有点抖,却把捡起来的铜钱往她手里塞,“但俺更怕他伤着你。”
街坊们笑着散去,王婆临走时还拍了拍武大郎的肩膀:“大郎今儿是条汉子!”他红着脸挠头,却偷偷把最大的那枚铜钱塞进潘金莲兜里。
收拾摊子时,潘金莲忽然发现竹屉夹层里的账册湿了一小块,像是被眼泪打湿的。她翻开那页,“西门庆”三个字旁边,不知何时被人用铅笔描了个小小的笑脸,旁边还画了根歪歪扭扭的擀面杖。
“画的啥?”她举着账册问蹲在地上绑扁担的武大郎。
他头也不抬,耳根却红透了:“没、没啥……就觉得……你拿着铁尺的样子,比画儿上的女侠还好看。”
潘金莲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,指尖捏着账册的边角,觉得那湿了的地方烫得惊人。灶膛里的火还没熄,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一个蹲着绑扁担,一个站着翻账册,影子却悄悄挨在了一起。
“大郎,”她忽然说,“晚上做你爱吃的糖包吧,多放糖。”
“哎!”他应得响亮,绑扁担的手却快了些,像是怕慢了她就会反悔。
潘金莲看着他忙碌的背影,忽然觉得这漏风的破屋也没那么难住了。地上的铜钱还在闪着光,账册上的笑脸歪歪扭扭,却比任何金银都让人踏实。她摸出兜里那枚最大的铜钱,在日头下转了个圈,觉得往后的日子,定能像这葱油饼似的,外酥里嫩,暖得人心头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