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之期,转瞬即逝。
临江城外,洛水之畔,寒风萧瑟,旌旗猎猎。残存的龙骧会力量已然集结完毕,人数虽不足鼎盛时期三分之一,仅有两百余人,但个个眼神锐利,气息沉凝,如同经过烈火淬炼的精钢,透着一股哀兵必胜的惨烈与决绝。他们换上了最好的皮甲,配发了锋利的兵刃与充足的丹药,这是龙骧会重建的家底,也是复仇的全部资本。
凌绝立于队伍最前方,一袭青衫外罩墨色大氅,身形挺拔如松。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,但那自然流露的、仿佛与天地交融的混沌意蕴,却让所有望向他的人,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安定与信服。历经万剑墓的生死搏杀、临江城的老巢被毁、兄弟的血仇,他已然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,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神兵,锋芒内敛,却更显深不可测。
石猛站在他身侧,如同一尊铁塔,背负的九环大刀缠绕着厚厚的布条,却难掩其下蠢蠢欲动的凶煞之气。燕三则依旧隐在人群的阴影里,气息几乎与寒风融为一体。
冰芸穿着一身素白的棉裙,外罩一件凌绝命人准备的狐裘斗篷,脸色依旧苍白,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却已恢复了神采,只是深处凝结着化不开的寒霜与仇恨。她站在凌绝身后半步的位置,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。那里,是她的故土,也是仇敌盘踞之地。
没有慷慨激昂的誓师,没有冗长的动员。凌绝目光扫过眼前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、却同样带着悲愤与决然的面孔,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此去北境,不为争霸,不为扬名。”
“只为血债血偿,只为阻止一场涂炭生灵的浩劫。”
“前路凶险,九死一生。现在退出,还来得及。”
场中一片死寂,唯有北风呼啸。没有人移动脚步,没有人低下目光。所有人的眼神都如同燃烧的火焰,死死盯着北方。
凌绝微微颔首,不再多言。
“出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