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一次次失败的场景,那灼热的痛楚仿佛还在经脉中燃烧。他试图放空自己,但纷乱的思绪和沉重的压力却如影随形。
就在这时,他的目光被溪流中的一幕吸引。
一块凸起的岩石顽强地阻挡在水流中央,水流撞击在岩石上,被强行分开,绕道而行。它没有试图去摧毁岩石,也没有因阻挡而停滞不前,只是自然而然地寻找着阻力最小的路径,分成两股,轻盈地绕过障碍,在下游不远处又重新汇合,继续向前奔流。
一遍,又一遍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岩石依旧在那里,水流也依旧在那里。没有对抗,没有征服,只有一种恒久的、顺应自然的……共存与流淌。
林尘的心神,在这一刻,被这简单而永恒的景象深深吸引。
他忽然想到了竹翁的话——“如春风化雨,不可如堤坝拦洪。”
他想到自己之前的尝试,何尝不像是试图用堤坝去强行拦截洪水?意念越是集中,引导越是刻意,反而像是在体内筑起了堤坝,激起了炎煞更凶猛的反扑。
“我错了……”林尘喃喃自语,眼中逐渐焕发出一种明悟的光彩,“我一直在想着如何去‘引导’它,去‘控制’它,将它视为必须驯服的敌人……却忘了,它本身也是一种‘流动’的能量。”
“焚天金的炎煞是火,是狂暴的流动;‘无名’的灵韵是水,是沉静的流动。我强行将它们拉在一起碰撞,如同让水火直接相冲,自然只有爆炸与毁灭。”
“但水与火,真的只能相克吗?”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溪流,看着水流绕过岩石,“不……若能找到它们各自的‘河道’,让它们并行不悖,甚至……相互依存?”
一个全新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。
他不再试图去“引导”或“控制”炎煞,而是尝试去“理解”它的流动特性,去“顺应”它固有的轨迹。同时,他也不再将“无名”的灵韵视为对抗炎煞的盾牌,而是将其视为另一种性质不同的“水流”。
他重新闭上双眼,心神再次沉入体内。但这一次,他的心态完全不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