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这天,一声春雷炸响在断云涧上空,震得同生桥的石栏都微微发颤。林辰正在灵渠边查看听声草的长势,嫩绿的草叶刚从土里钻出来,被春雨洗得油亮,叶片上的绒毛沾着水珠,像撒了层碎钻。
“这雨下得及时,”清月提着竹篮走来,里面装着刚采的春笋,笋尖还带着泥土的湿气,“药圃的抗毒草也该移栽了,木拉提说要跟我学怎么分株,说要带些回戈壁。”
正说着,桥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玄山的一个后生浑身是泥,从马上跌下来,指着上游的方向,声音都在发颤:“林先生……清月先生……不好了……上游的山洞里……发现了……发现了骨部的标记!”
林辰心里咯噔一下。骨无常和骨煞被关押后,影卫肃清了残余势力,本以为骨部已彻底覆灭,没想到竟还有漏网之鱼。他立刻召集众人,带着火把往上游的山洞赶。
山洞里阴森潮湿,石壁上果然刻着个诡异的骨形标记,比上次见到的更大,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凿痕。更让人惊心的是,洞中央的石台上,摆着个黑色的陶罐,罐口用红布封着,散发着淡淡的腥气——与蚀灵散的味道如出一辙。
“是新放的,”清月用银簪挑开红布,里面的粉末呈灰黑色,颗粒比之前的更细,“这蚀灵散改良过了,闻着毒性更强。”
阿音带着听音蝶飞进山洞,蝴蝶的翅膀在靠近陶罐时剧烈颤抖,绿光都黯淡了几分:“它们说……这里有很凶的气息,不止一个人来过!”
木合塔尔拄着拐杖,后背的伤口还没完全长好,却依旧站在最前面:“会不会是骨无常的余党?影卫不是说都肃清了吗?”
“未必是余党,”林辰盯着石壁上的标记,指尖划过凿痕,“这手法比骨煞的更老练,倒像是……当年骨部的元老级人物。”
话音刚落,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冷笑,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石头:“林辰,多年不见,你的眼光还是这么毒。”
众人回头,只见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站在洞口,手里拄着根骨杖,杖头雕着个骷髅头,眼睛里嵌着两颗绿幽幽的松石。他的脸布满褶皱,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轮廓——正是当年骨部的二长老,骨玄!传闻他在北境一战中死了,没想到竟还活着。
“果然是你,”林辰握紧腰间的佩剑,“当年玄阴饶你一命,你却不知悔改!”
骨玄桀桀怪笑,骨杖在地上敲得笃笃响:“饶我一命?他毁了我的一切,这笔账,自然要连本带利讨回来!骨无常和骨煞那群废物,连座桥都毁不了,还得老夫亲自出手!”
他猛地挥动骨杖,洞顶的石块顿时砸落下来,玄山的后生们举着盾牌上前抵挡,却被石块砸得连连后退。骨玄趁机甩出一把骨针,直取林辰面门——
“小心!”清月甩出药粉,与骨针撞在一起,发出滋滋的响声,却还是有几根漏网之鱼,擦着林辰的脸颊飞过,钉在石壁上,瞬间腐蚀出几个小坑。
木合塔尔举着弯刀冲上去,却被骨玄的骨杖缠住,刀光与杖影碰撞,火星四溅。“你这后生,倒是比木合塔尔那老东西有种,”骨玄狞笑着,骨杖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的毒刺,“可惜,今天就要死在这里!”
毒刺直刺木合塔尔的胸口,阿音指挥着听音蝶猛地扑上去,用翅膀挡住毒刺,蝴蝶瞬间被毒死,绿光熄灭,纷纷落在地上。木合塔尔趁机挥刀砍向骨玄的手腕,骨玄吃痛,骨杖脱手飞出,撞在石壁上断成两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