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草谷的月光总带着药草的清辉,洒在新翻的土地上,映得刚种下的向日葵种子泛着细碎的光。卫明蹲在田埂边,指尖抚过湿润的泥土,脖颈处的蜘蛛纹在月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。林辰将最后一包雪莲粉递给了他,沉水剑的金线在药包上绕了个圈,留下淡淡的暖意:“按这个剂量,再敷半月,纹路就能彻底消了。”
阿默靠在老槐树下,归一剑斜插在土里,剑穗上的槐叶被夜风吹得轻晃。他望着谷口的方向,那里的雾气比往常浓了些,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狼嗥——是卫明养的老狼,自从被带回谷里,总爱在夜里对着月亮叫。“邪教的人不会善罢甘休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,“饲虫师提到的血月之夜,就在三日后。”
卫明的动作顿了顿,抓起一把泥土在指间搓碎:“蚀骨井在西域的黑风崖,我小时候听师父说过,那地方终年被毒瘴笼罩,只有血月当空时,瘴气才会暂时散去。”他抬头看向林辰,眼里带着歉意,“是我连累了你们。”
“说什么傻话。”林辰笑了笑,沉水剑在掌心转了个圈,金线划过空气,带起一串微光,“从你选择抵抗毒液开始,就不是累赘了。倒是我们该谢谢你,若不是你,还不知道邪教藏着这么大的阴谋。”
小姑娘抱着她的小木剑,从屋里跑出来,辫子上的红绳在月光下像团跳动的火苗:“林辰哥哥,阿默哥哥,爷爷煮了槐花粥,快回来吃!”她跑到卫明身边,仰着脸问,“卫明哥哥,明天能教我种向日葵吗?我想让它们长得比我还高。”
卫明被她逗笑,眼里的阴霾散了些:“好啊,等明天太阳出来,我们就去挑最好的种子。”
三日后的血月来得比预想中更诡异。一轮暗红的圆月悬在天际,连星星都隐去了踪迹,百草谷的雾气变成了淡紫色,带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气。林辰和阿默站在谷口的了望台上,沉水剑与归一剑的锋芒在月光下交织,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。卫明背着老李,小姑娘跟在身后,正往无痕阁的密室转移——那里是谷中最安全的地方,墙壁里掺了醒神花的根茎,能净化毒气。
“来了。”阿默突然低喝一声,归一剑的云纹骤然亮起。远处的雾海里,浮现出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,像群蛰伏的野兽,正缓缓向谷口逼近。为首的是个穿血色长袍的男人,面容被兜帽遮住,手里握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权杖,权杖顶端的红宝石在血月下闪着妖异的光。
“是邪教教主血煞。”卫明的声音带着颤抖,躲在了望台的角落里,“传闻他修炼的‘蚀骨大法’,能吞噬人的精血,增强自身功力。”
血煞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,穿透雾气传来:“交出卫明和两柄神剑,本座可以饶百草谷不死。”他权杖一顿,地面立刻裂开数道缝隙,墨绿色的毒瘴从缝里喷涌而出,所过之处,草木瞬间枯萎。
“痴心妄想。”阿默归一剑出鞘,剑穗带着破空的锐响,青芒如流星般射向毒瘴。云纹所过之处,毒瘴竟被撕裂出一道口子,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教徒,每人手里都捧着个装着蚀骨虫的陶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