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8章 雪落药圃,弹弓与冻疮

“慢点吃,”阿默看着他小口啃红薯,嘴角沾了点焦屑,忍不住抬手帮他擦掉,“别烫着。”

沈念的脸“腾”地红了,把红薯往他手里塞:“你也吃。”

两人坐在块避风的大石头上,分着吃完了红薯。沈念舔了舔嘴角的甜味,突然觉得,冻疮好像没那么疼了。

到石洼村时,狗剩正蹲在自家门口,用根小木棍扒拉着雪。看到他们,他赶紧站起来,手在袄子上使劲擦:“你们怎么来了?雪这么大……”

“给你送药膏。”沈念把装药膏的瓷罐递过去,又从药篓里拿出包山楂干,“林辰哥说这个泡水喝,能开胃。”

狗剩的娘从屋里探出头,脸还是黄蜡蜡的,却能下床了。她拄着根木棍,非要拉他们进屋坐:“炕烧得热,暖暖身子。”

土坯房里确实暖和,炕上铺着层干草,墙角堆着刚劈的柴。狗剩娘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火光映得她脸上有了点血色:“多亏了你们给的钱,请了郎中来看,好多了。”她拉着沈念的手,摸到他冰凉的指关节,“这孩子,手怎么冻成这样?”

说着,她转身从炕席下摸出双布鞋,鞋面上绣着两只小兔子:“前几天做的,想着给狗剩穿,你脚比他小,试试合不合脚。”

布鞋是新纳的底,厚厚的,比林辰哥给的棉鞋更软和。沈念穿上正好,暖得脚心都热了。

往回走时,天已经擦黑了。雪又开始下,不大,像柳絮似的飘。阿默把灯笼举得高高的,照亮前面的路,灯笼穗子上的雪很快就积了层白。

“你看!”沈念突然指着天上,“有星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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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幕里真的藏着几颗星星,亮得像弹弓打中的冰凌。沈念掏出弹弓,对着星星比划了一下,笑着说:“以后练准了,能不能打下来一颗?”

“傻样,”阿默敲了敲他的脑袋,“星星在天上,要靠脚走过去,不是靠弹弓打。”他顿了顿,又说,“等开春了,我教你认星图,顺着北斗星走,就不会迷路了。”

沈念似懂非懂地点头,突然想起件事:“阿默哥,你的归一剑为什么总挂在墙上?不冷吗?”

“剑也需要养,”阿默举着灯笼,照亮路边的一块界碑,“太冷了会生锈,就像人的手,冻久了会生冻疮。”他把灯笼往沈念这边偏了偏,“你看这界碑,刻着‘百草谷’三个字,是前几任谷主立的,风吹日晒的,字都快磨平了。”

沈念伸手摸了摸界碑,石头冰凉,指尖划过模糊的刻痕,突然觉得,这界碑就像林辰哥熬的药膏,看着普通,却藏着好多人的力气——有人刻字,有人补漆,有人在雪天里为它扫去积雪。

“阿默哥,”他抬头,雪花落在睫毛上,有点痒,“我们明年也给界碑刷层漆吧?让它亮堂堂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