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4章 雪融蛊醒,旧忆与新痕

沈念看着草叶移动的方向,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铃铛响——不是他的铜铃,是种更细碎的声,像挂在蛊罐上的银铃。他摸出颗石子,拉满弹弓:“在前面的树洞!”

阿默示意他别动,自己则贴着树干绕过去。树洞黑漆漆的,里面果然蹲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,手里捧着个银罐,罐口的铃铛正随着她的呼吸轻响。归一剑的剑尖抵住她后心时,她竟没回头,只是低低地笑:“沈砚秋的儿子,果然跟他一样敏锐。”

“你认识我爹?”阿默的剑又逼近半寸,“是太子派你来的?”

女人缓缓转身,脸上蒙着层白纱,只露出双眼睛,像浸在水里的墨石:“我是‘影夫人’,影阁的主子。你爹当年欠我的,该由你来还。”她晃了晃银罐,里面传来虫豸爬动的声,“想救石洼村的妇人,就用蚀骨井的母蛊来换。”

沈念突然从树后跳出来,弹弓的石子正中银罐的罐口,“哐当”一声,罐盖掉在地上,里面的蛊虫爬出来,却被阿默用剑气冻成了冰碴。“你骗人!林辰哥说母蛊早就被销毁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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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夫人的眼神在沈念脸上顿了顿,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物事:“这孩子……倒像柳月娘。”她突然从袖中甩出把毒针,直扑沈念,却被归一剑的剑气挡开,针落在雪地里,冒起缕缕白烟。

“下次见面,”影夫人的身影渐渐隐入松林中,声音却像还在耳边,“记得带上母蛊,不然牵机蛊的解药,可就……”

回到石洼村时,林辰刚喂完第三颗解蛊丹。狗剩娘的脸色好了些,黑纹不再移动,但呼吸还是弱得像风里的烛。“影阁的人找到了?”林辰抬头问,指尖还沾着药汁。

阿默把影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,沈念则蹲在灶边烤火,弹弓被他攥得变了形。“她在撒谎,”林辰的指尖在药箱上敲着,“母蛊根本不在蚀骨井,但她笃定我们会去,说明……那里有她想要的东西。”他看向阿默,“或许和你爹有关。”

阿默的手在归一剑的剑柄上停住,剑穗的铜铃突然响了响:“我爹当年守蚀骨井,或许藏了什么。”他站起身,“明天我去井里看看。”

“我也去!”沈念立刻站起来,火堆的光映得他眼睛发亮,“我的弹弓能打虫子!”

林辰刚要反对,却见狗剩从外面跑进来,手里举着块碎布:“刚才在村口捡到的,上面有字!”

布上是用朱砂写的:“初七,蚀骨井,母蛊换解药。”字迹和上次影阁的信一模一样,只是末尾多了个小小的“砚”字——是阿默爹的名字。

阿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像被雪冻住了:“她在逼我去。”

暖房的炭盆烧到后半夜,终于旺了些。林辰在药谱上画着牵机蛊的图谱,笔尖沾着松烟墨,在纸上晕出淡淡的影。阿默坐在对面,归一剑横在膝上,剑穗的铜铃偶尔轻响,像在数漏壶的滴声。

“我爹当年离开百草谷,就是因为影阁,”阿默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到什么,“他说影阁在找‘长生蛊’,能让人不死,却要以百人性命喂养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划过剑脊,“母蛊或许就是长生蛊的引子。”

林辰的笔尖顿了顿,墨滴落在“柳月娘”三个字上,晕成个黑团:“柳夫人带走母蛊,怕是为了毁掉它。”他抬头看向窗外,雪还在下,像要把整个百草谷埋起来,“影夫人以为母蛊在蚀骨井,其实……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