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7章 春溪生新绿,药圃绽芳华

“累了吧?”阿木递过来一个水囊,“这是今早烧的薄荷水,放了点蜂蜜,你尝尝。”

青禾接过水囊,抿了一口,清凉的薄荷混着蜜甜滑过喉咙,驱散了一身疲惫。她看着阿木被汗水浸透的粗布短褂,想起他去年冬天为了给药圃搭棚防雪,在寒风里忙了三天三夜,手上冻裂的口子渗着血,却笑着说“这点伤不算啥”。

“阿木,”她轻声说,“等桔梗收了,咱们在药圃中间种点向日葵吧?晚晴信里说,苏州的药圃都种向日葵,说看着就敞亮。”

阿木眼睛一亮:“好啊!等我从县城回来,就去集市买种子。再给你扎个花架,让葫芦藤顺着架子爬,秋天就能摘嫩葫芦做药瓢了。”
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交叠在刚翻过的土地上。溪水流淌的声音里,混着远处孩子们的嬉闹、近处虫豸的低鸣,还有风吹过药圃的轻响——那是春天在生长,是希望在扎根。

青禾低头看着脚下的泥土,突然觉得,所谓岁月静好,不过是守着一方药圃,有良师指点,有爱人相伴,看种子发芽,看药材成熟,看乡亲们拿着自己种的草药痊愈,看溪水流过一年又一年,把寻常的日子,过成浸了药香的诗。

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药圃的叶尖上时,青禾已经挎着竹篮在溪边择菜了。溪水潺潺,把当归苗的影子晃得碎碎的,像撒了一把会动的绿翡翠。她指尖捏着刚掐的嫩豌豆尖,水珠顺着指缝滴进水里,溅起细小的涟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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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青禾姐,苏先生让我来取金银花!”阿木的声音从坡上飘下来,他今天换了件靛蓝色的粗布褂子,肩上搭着个空药篓,走到溪边时,裤脚还沾着早上翻地的泥点。

青禾直起身,把择好的豌豆尖放进篮子:“晾在西厢房的竹架上呢,你自己去拿吧,记得用麻纸包好,别蹭上灰。”她顿了顿,又叮嘱,“周大夫要是问起浙贝母,就说我们准备好地了,等种苗一到就试种。”

阿木应着“知道啦”,脚步却没动,蹲在她身边看溪水:“这鱼真肥,等忙完这阵,我编个渔网,咱们来捞两条,给苏先生炖汤喝。”

青禾笑着拍了他一下:“就知道吃!苏先生说最近湿气重,得用薏米炖粥,鱼是发物,不许你捞。”她说着,眼里却漾着笑,看他懊恼地挠头,像看个没长大的孩子。

两人正说着,就见苏文轩背着药篓从山上下来,篓子里装着半篓新鲜的苍术,根茎粗壮,带着泥土的腥气。“山上的苍术长得不错,”他把药篓放在溪边的石头上,“阿木,把这几株品相好的挑出来,留给李婶——她那风湿老毛病,用苍术泡酒最管用。”

阿木赶紧应着,蹲下身帮着挑拣。青禾则去厨房烧水,准备把刚采的豌豆尖焯了,中午给大家做豌豆尖蛋花汤。

厨房的烟囱很快冒出烟来,淡淡的柴火气混着药圃的清香,在溪畔漫开。苏文轩坐在溪边的石头上,看着阿木认真挑拣药材的样子,又看了看厨房门口青禾忙碌的身影,嘴角噙着笑意——他想起三年前刚带青禾学医时,她连紫苏和薄荷都分不清,如今却能把药圃打理得井井有条,连药膳都做得有模有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