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御史那边有消息吗?”林辰问道。
“李大人被调往湖广,实则是被柳家的人排挤,如今自身难保。”秦掌柜递给他一杯茶,“张御史让我转告您,江南也非净土,柳家在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,您得尽快离开扬州,去浙东躲躲,那里有位海商,是张御史的旧部,能保您安全。”
正说着,外面传来伙计的惊呼声:“官爷,我们药铺一向规矩经营,怎敢窝藏钦犯?”
秦掌柜脸色一变:“不好,他们来得这么快!”他从墙角的暗格里拿出一套渔民的衣服和一张路引,“先生快换上,从后门走,沿运河往下游去,会有船接应。”
林辰接过衣物,心里过意不去:“这会连累秦掌柜的。”
“顾不得许多了。”秦掌柜推着他往后门走,“张御史说,您手里的证据关系重大,绝不能落入柳家之手。快走!”
林辰换上渔民的粗布衣裳,刚走出后门,就听到前堂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。他不敢耽搁,沿着狭窄的巷弄快步疾走,身后隐约传来官差的呵斥声。
运河边的芦苇荡里,果然停着一艘小渔船。船夫见了他,递过一顶斗笠:“秦掌柜让我送您去余姚,路上小心,这一带的水警都被柳家买通了。”
船行至深夜,月隐星稀,只有渔火在远处闪烁。林辰躺在船舱里,辗转难眠。他没想到皇后竟会如此赶尽杀绝,看来只要柳家一日不倒,他就一日不得安宁。而柳家能在江南一手遮天,背后定然还有更深的势力,说不定连皇上都被蒙在鼓里。
天快亮时,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,紧接着传来船夫的惊呼:“不好,是水警的船!”
林辰翻身坐起,透过芦苇的缝隙,看到几艘官船正朝这边驶来,船头插着“柳”字旗。他知道躲不过去,从怀里掏出账册的最后几页——这是他留的后手,将最关键的内容抄录了下来,原件早已托付秦掌柜转交可靠之人。
“先生快跳船!”船夫递给他一根芦苇杆,“顺着水流往下游漂,我引开他们!”
林辰握紧芦苇杆,看着船夫调转船头,故意朝相反的方向划去,很快就与官船交上了火。他深吸一口气,跃入冰冷的河水,借着芦苇的掩护,奋力向下游游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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