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首先需要通过特定的心理干预技术,辅以必要的药物或物理手段——当然,都在严格控制和评估下进行——暂时性地、或者说,‘格式化’掉个体原有的、混乱而错误的价值体系。
这并非如想象中那般困难,人类的精神在特定条件下,远比我们以为的要脆弱和可塑。”
“当其内心变成一张相对空白的画布后,”
他的呼吸有些急促,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,
“我们不再试图绘制一幅复杂的、符合社会期望的‘正常人’画像。
而是选择一种极其强大、极其原始、也极其‘单一’的驱动力,作为其全新的核心价值基石。
例如——”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、闪闪发光的金色友元符号,“——对金钱最纯粹、最赤裸的渴望。”
“我们将通过反复强化、条件反射建立等方式,将‘获取金钱’与个体的生存需求、安全感、乃至一切积极情绪体验进行深度绑定。
让金钱成为其衡量一切事物的唯一标尺,成为其行动的唯一驱动。
小主,
他们将不再是为了满足复杂的内心欲求或扭曲的信念去犯罪,而是为了最直接的金钱回报去‘工作’。
他们会变成一种…活生生的、行走人间的‘原罪’化身,只对特定的刺激产生反应。”
他随即调出了一些模糊处理过的图片和简要案例。
其中一个案例是一位曾因反复暴力伤人而多次入狱的年轻人。
经过阿尔维斯医生的“治疗”,该年轻人出狱后展现出惊人的“上进心”,疯狂地投入到各种能快速赚钱的活动中,最终因为策划了一起涉案金额巨大的金融诈骗案而再次锒铛入狱。
“看,”
阿尔维斯指着屏幕上那张年轻人穿着囚服但眼神狂热的照片,兴奋地说道,
“虽然他最终还是触犯了法律,但请注意,他的暴力倾向完全消失了!
他不再随机伤人,而是目标明确地追求财富!
从精神病理学的角度看,困扰他多年的冲动控制障碍和反社会暴力问题,得到了‘治愈’,不是吗?”
他那副全然不顾手段、只追求特定“疗效”的癫狂样子,让在场的所有英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,仿佛在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弗兰肯斯坦在展示他的造物。
这个计划,如此彻底地背离了“治疗”的初衷,却又…该死的,似乎在某种扭曲的逻辑下,显得异常“高效”。
我适时地站出来,为这场令人不安的演示做总结。
“诸位,我们的计划,正是基于阿尔维斯医生这一突破性研究成果的延伸。
我们将从阿卡姆的‘病人’中,精心筛选出那些符合‘价值观错乱型’特征、且具备利用价值的个体。
然后,运用阿尔维斯医生的方法,‘重塑’他们,使其成为对金钱有着极致渴望、易于被物质利益驱动和控制的‘新型个体’。”
“对金钱的绝对依赖,将让他们如同藤蔓般紧紧依附于‘英雄公司’这棵能够提供丰厚回报的大树。
金钱将是他们的食粮,是他们的枷锁,也是我们控制他们的缰绳。
除了为公司效力以换取报酬,他们别无选择,也别无他想。”
我环视众人,他们的表情依旧凝固在震惊之中。
“现在,”我宣布,“是提问时间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。
即使是这些身经百战、见惯了疯狂与邪恶的英雄,此刻也被这个计划内核所蕴含的冷酷与疯狂所震慑,一时竟不知该从何问起,甚至感到一种…茫然无措。
最终,还是戴安娜,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情绪,声音显而易见的有些颤抖:
“布莱克伍德先生…这个过程…其中,是否存在某种…人道主义上的风险?
或者说,这本身就是对人性的践踏?”
“人道?您在说什么?”
我的语气依旧平静,如若刽子手处刑前例行的温情,
“我们讨论的对象,是那些本身就以践踏他人生命、财产和尊严为乐的恶棍。
他们自愿选择了与人类社会为敌,早已将‘人道’弃之如敝屣。
对于一群已经是恶魔的存在,我们为何要担心‘治疗’过程是否符合人类的道德标准?”
我微微前倾,声音压低,却字字清晰,如同在宣读一条数学的法则或公理:
“如果他们生而为豺狼,那我们能做的,也唯一需要做的,就是将他们驯化为猎犬——而不是妄图让他们成为人类。”
“那么,”
我重新站直身体,脸上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温和微笑,
“我的朋友们,选择的时刻到了。
是加入我们,成为新秩序的一部分;还是留在这里,继续你们的‘静修’。
“当然,”
我补充道,语调轻松得仿佛在邀请他们共进晚餐,
“一切全凭自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