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自己向着那个“超凡”的境界,又迈进了一步,渴望着彻底完成转化时那无法想象的美好感受。
哦,或许这神奇的药剂也有那么一点点……不大不小的副作用。
他发现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容易暴躁,一点小事就可能让他勃然大怒。
而且,有时他对身边目力所及的女性——无论是年轻貌美的女佣,还是前来拜访的商业伙伴的性感女伴——会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、近乎原始的生理冲动。
一种想要将对方占有、征服、甚至撕碎的野蛮欲望。
不过,他很快便说服了自己:这都是正常的。
强烈的欲望,不正是年轻化的表现吗?
无论是愤怒还是情欲,都是生命力旺盛的象征。
这解释得通,完全解释得通。
这是他摆脱衰老、重获青春所必须付出的“小小代价”。
但在第三天夜晚,意外却发生了。
那一晚,月色格外朦胧,一种令人躁动不安的湿热经久不散。
他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,燥热难耐,心中充满了强烈的、无处发泄的欲望和冲动。
他觉得自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。
急需通过某种激烈的方式来消耗体内过剩的、仿佛要溢出来的精力,以及那种原始的、渴望破坏与掠夺的力量。
他支开了安托万和贴身保镖——在圣巴特岛这个以治安良好着称的富人天堂,短暂的独自行动风险并不大。
他先是独自一人来到别墅下的私人海滩,在冰冷的海水中游了很久,试图用海水的寒意来平息体内的燥火。
但效果甚微。
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躁动,如同跗骨之蛆,根本无法摆脱。
于是,他开始在别墅外那条僻静的、被热带植物环绕的鹅卵石小径上独自散步,步伐越来越快,几乎变成了奔跑。
他想通过不停的运动,来消耗掉身体里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,那股让他感到既兴奋又恐惧的渴望。
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,在小径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,随着他的快速移动而不断晃动、变形。
周围的虫鸣和海浪声,也似乎变得扭曲而诡异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,视野开始变得模糊,一种奇异的、仿佛直通十几个世纪前茹毛饮血的野蛮时代的幻觉,开始冲击他的感官。
他仿佛看到猩红的血月高悬天际,耳边响起了狼群的嗥叫和原始部落的战鼓声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麝香般的异香。
他的身体似乎不再属于自己,一种古老的、嗜血的本能正在苏醒,在他的血管中奔腾咆哮。
他的指甲似乎在变长、变尖,牙齿也开始隐隐作痛,渴望着撕咬温热的血肉……
……
当以撒·罗森伯格再一次恢复清醒的意识时,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三楼卧室那张凌乱不堪的大床上。
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,晨曦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,投下一道惨淡的光柱。
他的头痛欲裂,浑身酸痛,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手,却看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暗红色的、已经半凝固的粘稠液体。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甜气息,充斥着他的鼻腔。
他惊恐地摸向自己的嘴角,那里也残留着同样的血迹。
这是……怎么回事?!
一种没来由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狂躁感,瞬间攫取了他的心神。
他猛地从床上坐起,环顾四周,试图找出昨夜失控的线索。
也正是在这时,那个给予他药剂的女人,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的阴影中。
她手中拿着第四支试管,那暗红色的液体在晨光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。
看到这个女人,以撒心中那股刚刚被压制下去的原始欲望,如同被投入了火星的干柴,再次猛烈地燃烧起来。
他感到一种强烈的、无法抗拒的冲动,想要将这个女人扑倒、征服、掠夺,甚至……将她撕碎,吞噬入腹。
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、野兽般的嘶吼,眼神变得赤红而疯狂。
他竭力控制着自己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指甲深深地掐向自己,试图用疼痛来唤回一丝理智。
他在做什么?
他怎么会变成这样?
“这是转化过程中正常的现象。”
女人的声音依旧平静,仿佛对眼前这骇人的一幕早已司空见惯,
“它说明你正在逐步摆脱凡人的身份桎梏,向着真正的超凡领域转化。
旧的力量正在崩塌,新的力量正在觉醒。
感到饥渴、愤怒、充满破坏欲……这些都是力量苏醒的征兆。”
是的……他明白了。
以撒粗重地喘息着,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扭曲的狂热所取代。
无论这些欲望和改变看起来多么不正常,多么令人恐惧。
但这都是在背离衰老和腐朽,都是在向着年轻化、充满生命活力的方向迈进。
这都是对他那可悲的、行将就木的老化躯体的“治疗”的一部分!
至于那些可能造成的……微不足道的后果,比如昨夜不知名的牺牲品……那无非只是一些钱的问题罢了。
他有的是钱,多到可以掩盖一切罪恶,抚平一切创伤。
一点点钱的问题而已——
想到这里,他脸上露出狰狞而满足的笑容。
他伸出颤抖却又充满力量的手,从对方手中接过那支试管。
毫不犹豫地将里面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暗红色药剂,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