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国家,警察部门的权力看似独立,实则与政务系统有着千丝万缕的依附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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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州议员的抱怨,便足以让一个警局分局长如坐针毡;
而一位由总统亲自提名的候任部长,其影响力足以让整个康涅狄格州的警务系统随时发生一场小型地震。
一位身材瘦高、面容与那位俄罗斯领导人有几分神似的男子,快步向我走来。
他穿着一身熨烫得体的深蓝色警监制服,肩章在阳光下闪烁着权威的光芒。
然而,一走到我面前,那种原本该属于高级警官的矍铄与风骨便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近乎谄媚的恭敬。
“西拉斯先生,您没事吧?”
这位警监,弗莱彻先生,微微躬着身子,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切与后怕。
其额角渗出的汗珠,似乎并非夏日暑热的产物,更像是某种高压环境下,从腺体中被强行挤压出的盐溶液。
我看了他一眼,没有回应。
于是,这位警监愈发诚惶诚恐。
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,似乎在极短时间内进行了一场高速的内心博弈,最终,他选择了更为谦卑的姿态。
“先生,对于在我的辖区内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,我代表纽黑文警察局,向您致以最深切的歉意。
这完全是我们的失职,是我们对校园周边的安保工作出现了不可饶恕的疏漏。
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,并……”
我依旧沉默地注视着他。
他似乎误解了我的沉默,以为是我对他的态度不够诚恳,或是觉得他的言语中包含了推卸责任的成分。
他的腰弯得更低了,言辞也从公式化的道歉,转变为一种近乎自我折辱的忏悔。
“……是我们无能,我们辜负了市民的信任,辜负了像您这样杰出人士的期望。
请您相信,我们将会……”
尽管平心而论,地区的警方在此事上并无多少过错。
一个精心策划的、针对特定个人的刺杀行为,本就难以防范。
“素养不错。”
我终于开口,打断了他的忏悔。
这并非虚言。
在权力的天平上,当一方的砝码与另一方完全不成比例,且恰好有致命的把柄被对方攥在手中时,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。
权力总会在其界限内肆意彰显其存在,这是种很难避免的恶习。
甚至对于许多身居高位者而言,欣赏他人的卑微,并非不自觉的习惯,而是一种品味低劣的爱好。
不过,我并无此种陋习。
“我的助理稍后会联系你们。
他会提出我的要求,我希望纽黑文警局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。”
“好的,好的!
一定,西拉斯先生!”
弗莱彻警监如蒙大赦。
他还想说些什么,但我抬起手,用一个轻微的动作打断了他。
“我对于技术性的细节不感兴趣,弗莱彻警监。
请处理好现场。”
他只得心领神会地闭上嘴,灰溜溜地退到一旁,开始大声指挥下属维持秩序,封锁现场。
伊莎贝拉到得比警察稍晚一些。
她踩着高跟鞋快步穿过回廊,脸上看不到丝毫对我安危的担忧。
“处理完了?”
她走到我身边,视线越过我,投向那个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刺客。
“显而易见。”
她仔细打量着那个被摘掉了墨镜和草帽、露出一张充满迷茫与愤怒的年轻面庞的犯人。
“看起来不太聪明。
”她给出了初步诊断。
“非常愚蠢。”
我表示赞同。
“我想也是。”
处于我们谈话中心的奥尔登先生,似乎因这番远距离的、不加掩饰的评价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。
尽管我们之间隔着相当一段距离,但在他那种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下,我们的谈话内容或许被他听得一清二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