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优雅地跨出车外。
“不过,我确实有个困惑。”
西拉斯站在他面前,身高略占优势,投下的阴影将凯莱布完全笼罩,
“我是该叫你约翰·史密斯,还是何塞·冈萨雷斯?
又或者,凯莱布·万斯?”
没有征兆,没有预警。
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,凯莱布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。
他摒弃了所有花哨的技巧,右拳以最简洁、最迅猛的直线,直取对方的面门。
然而,西拉斯的动作更快。
不,那甚至不能称之为“快”。
穿着风衣的身影仿佛在时空的连续性上发生了断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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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动作本身,似乎在轨迹中被不合理地切分成了数个静止的片段,然后又以一种违背惯性的方式,将这些片段重新拼接,变相地实现了无法理解的加速。
风衣的下摆扬起一个诡异的、反物理的弧度,而他的拳头,已经后发先至,迎上了凯莱布的攻击。
两拳并未相交。
西拉斯的手掌在接触的前一刻,以一个微小得几乎无法捕捉的角度翻转,手背轻巧地贴上了凯莱布的手腕。
一股力道传来。
并非排山倒海的巨力,而是一种如同东方武学中“卸势”般的、极其精巧的引导力。
它没有选择硬抗,而是顺着凯莱布出拳的势头,向侧方轻轻一带。
凯莱布只觉得拳头上的万钧之力仿佛打入了一团旋转的棉絮,瞬间消弭于无形,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一侧踉跄了半步。
但他并没有因这一记虚张声势的攻击而有丝毫放松。
恰恰相反,一种冰冷的、从脊椎骨一路蔓延至头皮的寒意,攫住了他。
这一击的“玩耍”性质,恰恰说明了对方在整体上占据着绝对的、胸有成竹的优势。
只有在食物链更上层、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自信的猎杀者,才会在捕猎的过程中,穿插这种看似低效、实则充满蔑视的玩耍与取乐。
一个他刚刚还在嘲笑的、荒谬绝伦的念头,此刻如同烙铁,狠狠地烫在了他的认知上。
西拉斯,是真的拥有“时停”的能力。
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,西拉斯的攻击接踵而至。
那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脚,快得不合常理,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。
然而,这些攻击却又像是一场幻影,没有一次真正越过他的格挡,打中他的身体。
西拉斯的攻势如同大网,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都彻底封死。
在形势上展现出一种全面的、一边倒的、近乎羞辱的倾轧。
凯莱布的神经在极限的压迫下,反而产生了一个诡异的、近乎荒诞的念头。
他的心态,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加紧张或集中。
他想:既然对方的力量是绝对的,是无法抵抗的,那么落败也是理所当然的。抵抗本身,并无意义。
也许……对方是个义警?
一个像“百特曼”那样,乐于遵循某种间接的、充满仪式感的行事程序的怪物?
他们是盟友,也许习惯相似。
他不是那种热衷于正面碰撞的莽夫,他更习惯于计划、算计和精心设计的完成。
此刻,他的大脑已经放弃了物理层面的对抗,转而开始分析这种全新的、无法理解的“规则”。
他不自主地,在一次格挡后,放松了零点几秒的反抗。
结果理所当然。
他的格挡漏了半拍。
就在他堪堪挡开西拉斯一记佯攻的左拳后,身体的重心出现了瞬息的凝滞,无法立即对那紧随而至的右拳做出应对。
而西拉斯,没有漏过这个机会。
依旧是看上去轻飘飘、没有丝毫力道的一拳。
“他果然是个讲究原则的……”
凯莱布暗自想道,甚至准备迎接一次象征性的、不会造成实质伤害的攻击。
事情,却没有如他所愿。
西拉斯的拳头,印在了他的胸口。
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。
没有冲击力,没有钝痛。
仿佛只是有人用指尖,在他的胸骨上轻轻一点。
依然是那种极度克制的“卸势”,却带来了一种截然相反的、仿佛宇宙规则被颠倒的恐怖后果。
下一秒。
剧烈的痛觉,从他的胸腔内部,轰然引爆。
骨骼碎裂的疼痛伴随肌肉的撕裂感,一同涌入他的感知。
一股森冷的火焰顺着神经一路烧上大脑,视野中的一切瞬间被染上了一层绝望的、深不见底的猩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