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想象,她此刻正微微仰起头,期待着。
“为什么?”
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拒绝的困惑,
“‘他当择取国度内最聪慧、最美丽、最具生命力的女子,以最优渥的资源滋育其身心,直至……’
这是你的原话。”
她开始念诵我曾经写下的一段话。
“我做到了这一切,西拉斯,你不能否认。”
“我不能否认。”
“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
这是实情。
她已成年,无论从法律还是生理上,此刻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可被称为罪恶的剥削。
尽管年龄差异依然巨大。
“那为什么?”
“世界上只能有一位男主人。也只能有一位女主人。”
我给出了回答,化用了一位近年逝去的高贵女士的言论。
小主,
为了避免过于隐晦带来的歧义,我做出了补充,
“我说的不是一夫一妻制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她的声音里,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,
“您是希斯克利夫,而我,最多只能去成为凯蒂。”
一个合乎场合的精妙比喻——这意味着她理解了我的意思。
我能觉察到伊莎贝拉细微的点头,能听到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、滴落时几不可闻的声响。
“为什么是我?
聪明的人不止我一个,麦迪逊——”
“只有你在这里,在这个时候。其他人绝没有这份勇气或信念,即使他们和你处在相同的位置上。
这是唯一的、必要的条件。”
这是最终的回答。
我知道,我不需要再做更多的解释。
沉默在蔓延。
许久,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“能给予我一次——”
“限度内,可以。”
我给予了回答,并同时设定了边界,
“拥抱,或者亲吻——法式亲吻不行,那几乎必然导向无法回头的下一步。”
没有回应。
而仿佛就在同一时间,她的身体忽然间向我靠近。
那不是一个过界的拥抱,而是一个精准的、轻柔的、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动作。
双唇,带着一丝微凉和颤抖,轻轻地、短暂地触碰在了我的嘴唇上。
她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脖颈,但只持续了一秒,便松开了。
“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我尽量让声音剥离赋予的责备,归于陈述。
我能感到她的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,随后,是极其轻微的、代表同意的点头动作。
“你应该明白,也许到了某一天,你会有这一权利,但绝不是现在。”
我将身体和她分离开来,拉开了一步的距离,
“对我们来说,黑暗只是短暂的一瞬,光明才是永恒的。
这是必要的自觉。”
“是的。”
我转身,向门口走去,
“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整理仪表。
近期的日程,卡门已经发给你了,可以进行修改变动——如果你觉得忙的话,完全可以。”
我的手搭上了门把手。
“我会在那之后回来。
也许,我能见到一个我所熟悉的伊莎贝拉。”
“当然,西拉斯先生。”
我看不到她的样子,但我能从恢复了常态的语调中,想象出一位身着古典服装的仕女,正向我行礼告别的模样。
有些矫枉过正——后续需要更多的调整。
房门打开,走廊的光线利剑般劈开了室内的阴影。
世界重新回归,工作将会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