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页页翻过去,每一条都像钉子,把我这一路走得歪歪扭扭的脚印,全都串了起来。
账本忽然跳出一行新字:【提醒:装得挺像,其实腿在抖】。
我正看到决战前夜,我独自站在演武场,手里握着刀,心里全是虚的。那天风大,我披着斗篷,站在雷旗底下,一句话没说。全门上下却齐刷刷跪下,喊了声“门主”。
其实我腿真的在抖。
“你这张嘴,”我低声笑骂,“比我还懂人心。”
账本没回话,只是又翻了一页。
画面停在石室深处,我一脚踹开青铜门,许虎在后面咳嗽,说这地方不像能活着出来的样子。我回头说:“你要是想活,就别站在我后面。”
那会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赢,但账本在,我就敢硬撑。
再往后,是首领被反噬,瘫在地上喃喃“我从未赢过”的那一刻。我累得差点跪下,却还得撑着墙站着。
账本突然冒了句:“建议别硬撑,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。”
我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那句:“少废话,等回去再跟你算账。”
可它早就算好了,一条不落,全都记着。
我举杯喝了一口酒,借着动作压住眼眶的热意。酒烈,呛得我咳了一声。
账本翻到最后一页,停住了。
上面没字。
我等了几秒,它才慢悠悠浮出一行小字:【过往已结,气运可期。建议别喝太多,明天还得批折子】。
我差点把酒喷出来。
“你还管我喝酒?”
【用户上月拖欠‘熬夜税’十七笔,本月‘嘴硬税’三笔,福利账户已冻结。】
“行,你狠。”我合上账本,塞回怀里,“等我哪天不当门主了,第一个烧了你。”
许虎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台边,压低声音:“门主,没事吧?你从刚才就盯着那破本子发愣。”
“没事。”我摇头,笑了笑,“就是觉得——咱们活得真不容易。”
他咧嘴一笑,露出两颗虎牙:“可不是嘛,前两天我还梦见自己被石头砸死,醒来发现是许三那小子拿酒坛压我脑袋。”
“那你该收他心动税。”
“我收了,他还赖账。”
我笑出声,抬眼扫了扫全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