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二步，动身。】

我哼了声：“你倒是会偷懒，后半截让我自己填。”

我站起身，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。脑子里转着三日后的事，兽群、边界、猎队……可越想，越觉得那些像是剧本里的固定桥段，走一步看一步，有人写好了路让你踩。而眼前这页新纸，没有剧本，没有提示，甚至连个方向都没有。

但它在叫我。

不是用声音，是用那种……你明明天天走同一条路，某天突然发现路边多了扇门，你不推一下，睡都睡不踏实的感觉。

我停下脚步，回到桌前，把灯芯挑亮了些。烛光映在账本上，那页新纸的边缘微微发烫，像是在催我。

“你说气运在界外。”我盯着它，“那要是我不去呢？继续修我的墙，管我的门，过我的小日子？”

账本沉默了几息，然后缓缓浮现一行小字：【建议别感慨太久，下一顿饭还得你掏钱。】

我“噗”地笑出来：“你这嘴，真是阎王殿里练过的。”

笑完，我收了声，指尖轻轻抚过那页新纸的边缘。火兽的影子还在动，浮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。我忽然想起重生那天，从祖坟里爬出来，满身泥土，影卫们看见我都吓愣了。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天，更不知道这破账本会跟着我。

可我现在知道了。

它不教功法，不送神器，但它知道什么时候该骂我，什么时候该推我一把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低声说：“好，我接这税。”

话音刚落，账本忽然一震，整页图像是被风吹动，画面猛地一转——浮城背后，隐约浮现出一条蜿蜒的路，穿过云海，跨过山脊，尽头看不见，但路上有脚印。

最新的一个脚印，正缓缓成形。

是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