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门缓缓亮起，三道光影从门内投射出来，落在我们面前。

莫三愣住。

光影里，是他父亲坐在灯下写图的样子，手稿铺满一桌，笔尖沙沙作响，和他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。

“爹……”他伸手要碰。

“别动。”我一把拉住他。

白砚面前的光影里，他师父正坐在院中喝茶，脸色红润，笑着叫他：“砚儿，来，尝尝这新茶。”

白砚的手抖了抖，药碗差点打翻。

许虎面前的光影更直接——雷霆门主殿前，香火缭绕，新立的门主碑前，有人正在焚香叩首。碑上刻着“许昕怡”三个字，清晰无比。

他盯着那碑，呼吸重了几分。

我面前，什么都没有。

“幻象。”我说，“账本提醒过——‘旧约未断，新债将生’。它们给的，都是你们放不下的东西。”

莫三咬牙：“可……可这是我爹最后的样子……”

“是你以为的最后。”我盯着那光影，“你爹没等到你回来，但他等到了你造出第一架飞机关鸟。你记得吗？你把它烧了，因为飞不起来。可他偷偷捡回来，修好了，挂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。”

莫三猛地抬头。

“账本记着呢。”我拍拍胸口，“每一笔人情债，它都记得。”

白砚看着师父的幻影，声音发颤：“可如果……如果师父真能好起来……”

“他会好起来。”我说，“但不是在这里，不是靠一个假影子。你背了他一路，喂了他一路药，你比谁都清楚——他要的是你带他回家，不是你留在这里做梦。”

白砚闭了闭眼，抬手打翻药碗。

药汁泼在光影上，影子像水波一样荡开，碎了。

许虎盯着那块碑，忽然冷笑：“门主碑前焚香？我许虎守门十年，从没见谁这么规矩地祭过她。真当她是神仙？她不过是个会摔跤、会骂人、会半夜偷吃点心的门主。”

他抬脚，一脚踹在光影上。

影子裂开，消散。

我转向他们：“我要回去了。不是为了重建雷霆门，不是为了当什么门主。我是为了——许虎能继续骂我，莫三能做出飞上天的破铜烂铁，白砚能给他师父熬一碗热粥。”

小主，

我伸出手：“你们呢？”

三人沉默一瞬。

然后，许虎把手放上来。

莫三咧嘴一笑，也搭了上去。

白砚最后一个，手有些抖，但放得坚决。

我们齐声说：“我等愿归雷霆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