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关上的瞬间,我背靠木板滑坐在地。心口那股热流还在,像有东西在皮下蠕动,不痛,却压得呼吸发紧。我抬手按住胸口,掌心下皮肤微微发烫,仿佛有道看不见的纹路正从深处浮起。
我闭眼,调息。
气息在经脉里走了一圈,那热度非但没散,反而顺着血脉往四肢蔓延。脑海中突然闪出画面——李森跪在咖啡厅地板上,脸色惨白,嘴唇抖着说不出话。我站在他面前,指尖还残留着震出内劲的余感。那时我以为只是震慑,现在才明白,那一掌,不只是吓退了他。
那是斩断。
原身对他的执念,像一根埋进血肉的刺,被我亲手拔了出来。
就在这个念头落下的刹那,心口猛地一震。一股温润之力从心脏扩散,沿着脊柱直冲后颈,又折返四肢百骸。我睁眼,黑暗中似乎看见胸前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纹路,转瞬隐去。
体内有什么醒了。
不是武功,也不是记忆,更像是一扇被锁死的门,咔的一声,松了缝。
我盘膝坐正,重新闭眼内视。这一次,感知变得清晰。那道纹沉在心口,安静如眠,可只要我念头一动,它便微微发烫,随之而来的是零星碎片——
一个女孩坐在床边,手里捏着一封信,字迹歪歪扭扭:“李森,我喜欢你三年了。”
她把信撕了,一页页扔进垃圾桶。
第二天,她又捡回来,拼好,藏进枕头底下。
还有一次,她抱着一只破了耳朵的兔子玩偶,在雨里站了两个小时,等一个不会来接她的人。
最后一幕,她蜷在出租屋的角落,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:“我只想被爱一次。”
那些不是我的记忆。
是她的。
许贝贝的。
我睁开眼,指尖掐进掌心。这些情绪不该影响我,可胸口那道纹却因这些画面微微震颤,仿佛在回应什么。我猛地起身,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。
外面天已亮透。
他不在棚子前。
我皱眉,转身往牛栏走。刚拐过马棚,就看见他蹲在水槽边,手里攥着块毛巾,眼睛一直盯着杂物间的门。见我出来,他立刻站起来,脚步往前迈了半步,又停住。
“姐姐……”他开口,声音比昨天稳了些,“我烧了热水,你要洗吗?”
我没答,也没走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