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越下越大。
我抬手摸了摸心口,往生纹的热度渐渐平息,只剩下一点微光,像夜里将熄未熄的火苗。它不再跳动,也不再刺痛,只是安静地存在着,仿佛在等一个答案。
脚步声从身后传来。
我没回头,但知道是他。
他走到我身边,没说话,只是把一件干燥的外套披在我肩上。布料还带着体温,压住了冷雨。
“你不用淋雨等我。”他说。
“我没等。”我低声说,“我只是想静一静。”
他站在我旁边,望着远处被雨雾笼罩的牧场围栏,声音很轻:“那天我睁开眼,是你在哭。不是护士,不是家人,是你。从那以后,我就想,如果我能活下来,一定要留在会为我哭的人身边。”
我喉咙一紧。
“我不是为了报恩才留下的。”他继续说,“我是怕哪天闭上眼,再睁不开,却看不到你。”
雨打在他肩上,校服很快湿透。他却不躲,只是侧头看了我一眼:“你救我,是因为任务。可我想留下你,是因为我想。”
我没说话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外套的边角。
他忽然伸手,轻轻碰了碰我心口的位置。
“它亮了。”他说,“第三次。”
我猛地抬头。
他眼神很静,像雨夜里终于停下来的风:“你动了真心,对吧?”
我张了张嘴,没发出声音。
他笑了下,很淡,却让我心口一颤:“那我也告诉你——我不是因为软弱才依赖你。我是因为,只有在你面前,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。”
雨声忽然小了。
远处钟声敲了九下,回荡在湿冷的空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