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想把球踢回去,结果成了方案的“总设计师”。
这只是一个开始。
从那天起,江澈发现自己的世界全变了。
以前,他是“小江”;现在,他是“江副主任”。一字之差,天壤之别。
以前,各种会议他能躲就躲,能不去就不去;现在,但凡是个会,无论大小,桌上必然有他的名牌。孙大海和李卫国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,总喜欢在讨论陷入僵局时,不约而同地看向他:“江副主任,你有什么补充的?”
他成了领导的“灵感触发器”,会议的“破壁人”。
更让他崩溃的,是堆积如山的材料。
以前,他只需要写自己分内那点东西。现在,但凡是需要上报县里,或者在全镇公开的文件,农业办的、计生办的、企业办的……最后都会汇总到他这里。
送材料的人都客客气气,话也说得漂亮:“江副主任,您水平高,我们主任特意交代了,请您给把把关。”
“把关”!
江澈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生理性反胃。
什么叫“把关”?
说白了,就是让他来背书。
这些材料,他改了,是抢了别人的功劳;他不改,出了问题,他这个“把关人”就得负领导责任。
他办公桌上那本《台钓入门与精通》,已经被一摞摞的文件淹没,连个封面都看不见了。那只心爱的搪瓷茶缸,也常常因为忘了续水,茶叶在杯底泡成了苦涩的茶泥。
周三下午,临近下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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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澈刚把一份关于“秋季防火工作预案”的材料从头到尾修改了一遍,改掉了里面七八个错别字和三处语病,累得眼冒金星。
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。
是小李,他抱着一沓比城墙拐角还厚的打印纸,一脸崇拜又同情地放在了江澈桌上。
“江副主任,这是咱们镇上半年的工作总结初稿,李镇长让您……把把关。”
江澈看着那座新的“大山”,感觉自己的血压计指针已经甩到了尽头。
他深吸一口气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放……那儿吧。”
小李放下材料,却没有走,反而凑了过来,压低声音说:“江副-主任,您真是太辛苦了。现在全镇都知道,任何材料只要经过您的手,那质量绝对是杠杠的。前天财政所报上去的数据,要不是您看出来有个小数点错了,报到县里,咱们镇今年的考核都得受影响。”
江澈的眼角抽搐了一下。
他记得那件事。他当时只是用【过目不忘】的技能扫了一眼,本能地觉得那个数字不对劲,就随口提醒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