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旧帕子。”我抢在她开口前答道,顺势拿起扫帚蹲下身,“她总爱捡这些零碎东西,改不了乡下丫头的习惯。我正要收拾呢。”
他没拦我,也没动,就站在原地看着。我低着头,一片一片捡起瓷片,动作不急不缓。扫到桌腿旁时,发现有小块符纸烧剩的边角,已被踩进缝里。我用指甲轻轻抠出来,不动声色捏进掌心。
“王妃不必亲自动手。”他说。
“反正也睡不着。”我直起身,把扫帚靠墙放好,“倒是墨统领这么晚还不歇?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?”
他摇头:“路过听见响动,进来瞧瞧。府里最近不太平,有些事,还是谨慎些好。”
“自然。”我垂眼,“我一个深院妇人,能懂什么大事?只求安分度日罢了。”
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目光沉沉的,像在掂量话里的真伪。最后,他收回视线,淡淡道:“言行举止,皆可引祸。望王妃自重。”
说完,转身离去。
门合上那一刻,我松了口气。绿萝瘫坐在床沿,整个人都在抖。
“他……他是不是怀疑你了?”
“他一直怀疑。”我走到床边坐下,从她手里拿回那张符,又往里面加了一道隐息纹,“但现在还没证据。只要我们不出错,他就只能试探。”
她望着我,眼睛红肿:“小姐,你到底在查什么?为什么非得夜里出去?你要是有个闪失,我怎么办……”
我没回答。这种问题不能答。她知道得越多,越危险。我只把重新画好的符递还给她:“拿着它,就当是我陪着你。等事情过去,我会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她接过符,紧紧抱在怀里,像抱着唯一能取暖的东西。
我起身吹灭油灯,屋内陷入昏暗。窗外风停了,檐角铜铃不再作响。我坐在床边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玉简的边缘。它安静了一路,此刻却又微微发热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绿萝躺下后一直没睡着。我听见她翻身的声音,还有压抑的抽气。半个时辰后,她突然坐起来:“小姐,外面……好像有人。”
我立刻警觉:“在哪?”
“花园那边……有人站着,一动不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