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牵挂,是感慨。”姬昌握紧手中的风雷符,“刚得百子,转眼便要分离,可见这乱世之中,连骨肉相聚都是奢望。”他抬头望向朝歌的方向,眼神凝重,“云中子说震子日后会助西岐渡过难关,可见我此行的灾祸,恐怕不只是自身受难那么简单。”
车队重新上路时,姬昌将风雷符贴身收好。他知道,这枚玉简不仅是与雷震子的信物,更是西岐未来的一线生机。云中子从不轻易许诺,既说“艺成相助”,想必雷震子日后定会成为搅动风云的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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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至傍晚,路过一处驿站歇脚。姬昌灯下查看地图,忽然对散宜生道:“你说,云中子早不出山晚不出山,偏在我捡到雷震子时出现,会不会是有人特意安排的?”
散宜生一愣:“侯爷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朝歌那位‘昏君’,”姬昌指尖点在地图上的朝歌城,“他既能装疯卖傻布局,未必不能算到我会在此处得子。云中子虽不涉纷争,却与阐教素来交好,而阐教……”
他没再说下去,但散宜生已明白了意思。阐教一直暗中支持西岐,若说他们算到姬昌有难,特意请云中子来收徒,为西岐留下后路,倒也说得通。
“只是不知,这安排里,有没有那位‘昏君’的影子。”姬昌喃喃自语。他总觉得,自接到朝歌诏令以来,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连着,看似偶然,实则环环相扣。
次日清晨,车队离开驿站,继续向东。越靠近朝歌,路上的商旅就越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前往朝歌的诸侯车马。有的旌旗招展,排场极大;有的则如西岐一般,低调得近乎寒酸。
姬昌坐在车中,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,忽然想起雷震子那没牙的笑容。他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风雷符,心中暗道:“震子,你且安心修行。待为父从朝歌脱身,定会去终南山看你。”
而此刻的终南山玉柱洞,云中子正将雷震子放在玉榻上。洞府深处,一面水镜正映出姬昌车队的身影,云中子望着水镜。
“他是天命所归,却也是棋盘上的棋子。”将来商周之战,这孩子的作用,可不止是‘相助’那么简单。”
玉榻上的雷震子忽然咯咯笑起来,小手在空中抓着什么,仿佛已感应到未来的风雨。洞府外的雷声隐隐传来,与洞中婴儿的笑声交织在一起,竟谱成了一曲奇异的乐章。
而朝着朝歌行进的姬昌,对此一无所知。他只知道,前路的灾祸已越来越近,唯有握紧手中的风雷符,步步小心,才能在那座名为“朝歌”的牢笼里,为自己、为西岐,搏出一条生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