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弥山残存的道场之上,准提的哭声从撕心裂肺,渐渐变成了低声的抽泣,最后只剩下无尽的悲凉。
接引道人站在他的身旁,宝相庄严的脸上,泪痕未干,那双悲悯众生的眼睛里,此刻只剩下空洞与茫然。
痛苦流泪的接引准提,不是没想过,打上灵山去,夺回西方教的老巢。
这个念头,如同地府的业火,在他们心中疯狂燃烧。
“师兄!”
准提猛地从地上爬起来,擦干眼泪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,“我们跟他拼了!
我西方教百万年的基业,岂能就这么白白送给一个叛徒!
我这就去请我的法宝,我们打上灵山,杀了燃灯,夺回山门!”
接引道人那空洞的眼神,也泛起了一丝波澜。
是啊,圣人尊严,教派存亡,岂能坐视不理?
打一个燃灯,他们自认为还是有把握的。
燃灯虽是地道圣人,但毕竟新晋,根基不稳,而他们师兄弟二人,乃是天道亲封的圣人,联手之下,未必不能取胜。
然而,这个疯狂的念头,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息的时间,就被一个更深沉,更冰冷的恐惧,彻底浇灭。
他们内心清晰记得,那燃灯是奉青乾圣人的命令搞事情的。
燃灯的背后,站着青乾!
一想到青乾圣人,那股刚刚燃起的勇气,便如同被泼了一盆九幽玄冰水,瞬间凉透了。
接引和准提的脑海中,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东海之上那颠覆认知的一幕。
太清老子,那个号称“一气化三清”,防御力冠绝洪荒,连盘古幡都难伤其分毫的大师兄,在青乾圣人面前,是何等的狼狈。
那不是斗法,那是碾压!
是绝对的实力差距!
青乾甚至没有用法宝,只是用剑,用言语,就将太清的道心击得粉碎。
“师兄……”
准提的声音,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,“我们……打得过青乾吗?”
接引道人缓缓地,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他比准提更清楚。
太清老子的防御,是他们三清之中最强的,那是“道法自然”的极致体现。
可青乾一剑,就破了这“自然”。
那不是单纯的锋利,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“规则”之力,一种能瓦解一切防御的“破法”之剑。
他们二人,联手防御力,连太清老子的一半都不到。
想起青乾那一剑,仗还没打,他们的底气就先没了一半。
他们甚至能想象到,自己二人祭出所有法宝,布下最强防御,在青乾面前,恐怕也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