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放亮,郭春海就蹲在院子里往皮囊里装参须。乌娜吉用狼油给孩子抹了脸,小家伙手腕上的叶脉纹比昨天淡了些,但触到参须时还是会微微发亮。
多带些,乌娜吉把烙好的饼子塞进褡裢,那狼穴离这儿可不近。
白桦和二愣子来得比约定时间早。女猎手今天换了装束,羊皮袄外罩了件狼皮马甲,腰间别着父亲留下的猎刀。二愣子脖子上挂的狼牙坠子擦得锃亮,腰上别着新磨的柴刀。
雪团二世咋办?郭春海指了指蹲在白桦肩上的紫貂。
带着,白桦摸了摸紫貂的脑袋,它能找着那些埋在地下的毒罐。
四人刚要出发,赵卫东骑着自行车赶来,车把上挂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:等等!我连夜做了这个!他从包里掏出几个铁皮盒子,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,参王提取液,专解那种毒素。
狼崽被留在屯里由乌娜吉照顾。小家伙今早精神多了,甚至能从孩子手里抢肉吃。临行前,郭春海特意去看了眼,发现狼崽耳朵后的伤口已经结痂,毛色也开始转灰。
走吧。郭春海紧了紧背上的五六半,领头往北山梁走去。
林间的雪比昨天更深了,每走一步都陷到膝盖。白桦走在最前面,不时停下来查看狼群的足迹。这些足迹很奇怪——忽深忽浅,有时还突然转向,像是狼群在故意迷惑追踪者。
不对劲,白桦突然停下,指着前方的一片雪坡,足迹到这儿就乱了。
确实,雪坡上的狼脚印杂乱无章,还有拖拽的痕迹。郭春海蹲下身,在雪里扒拉出几根灰色的狼毛,根部带着干涸的蓝血。
打架了?二愣子紧张地东张西望。
白桦摇摇头,指向坡顶:看那儿。
坡顶的雪地上,赫然留着几个巨大的圆形印记,每个都有脸盆大小,周围还有四道深深的爪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