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约莫二十岁年纪,面容俊朗,眉宇间带着黄金家族特有的高傲,
一双眼睛微微眯起,打量着桌上的菜肴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:“应天这地方,倒也有些吃食。只是比起大都的御膳,还是差了些意思。”
说罢,他又撕下一大块羊肉,塞进嘴里大快朵颐,油渍顺着下巴滴落在锦袍上,他却毫不在意,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一旁的王保保身着玄色便服,正襟危坐,手中握着茶杯,目光锐利如刀,闻言缓缓开口:“殿下,朱元璋治理军队确有一套。
据属下探查,他麾下将士皆能吃苦耐劳,军纪严明,
即便是寻常士卒,也敢冲锋陷阵,这与我大元许多军队截然不同。”
巴图嚼着羊肉,含糊不清地问道:“哦?他的军队,比我大元的怯薛军还厉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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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非也。”王保保摇头,语气凝重,“怯薛军乃皇室亲卫,装备精良,战力无双。
可朱元璋的军队,胜在上下一心,且他深谙民心向背,在应天减免赋税,安抚百姓,
如今已是根基稳固。
若想一举拿下应天,恐怕并非易事。”
坐在另一侧的吕昶始终沉默,他身着青衫,面容清瘦,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,眼神复杂。
听到王保保的话,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:“王大人所言极是。
朱元璋不仅治军有方,更懂得收拢人心。
如今他占据应天,掌控江南富庶之地,粮草充足,钱财丰裕。
我们此次前来,想要说服他归降,或是离间他与麾下将领的关系,难度极大。”
巴图放下手中的羊腿,拿起丝帕擦了擦嘴,瞥了吕昶一眼,语气带着几分轻蔑:“吕尚书,你未免太过胆小。
我大元乃天朝上国,朱元璋不过是个草莽出身的汉人,竟敢僭越称王,简直是自寻死路。
只要本殿亲自出面,晓以利害,他若识相,便乖乖归降;
若不识相,待我大元大军一到,定将应天踏为平地!”
吕昶垂下眼帘,掩去眸中的不甘。
他虽是汉人,却在元廷为官多年,官至户部尚书,掌管天下钱财,可即便如此,
在巴图这等黄金血脉面前,依旧低人一等。
方才巴图说话时,那眼神中的轻蔑,那语气中的傲慢,都像一根针,刺得他心口发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