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管事不知何时出现在田埂上,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哼了一声:“蠢笨!连路都走不稳!今日饭食减半!”说完,转身离去。
羞辱与疲惫交织,但林奇此刻心中却泛起一丝奇异的波澜。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左手,尝试着集中意志,去激发那种沉重稳定的感觉。
过程依旧艰难痛苦,但这一次,或许是危机下的本能,或许是连日的折磨让他的意志与这变异骨骼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,他竟然真的成功引导出了一丝!
他再次提起水桶时,感觉左臂虽然依旧刺痛,却仿佛与大地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连接,变得异常沉稳,分担了大部分重量。
除草时,药锄落下,那份沉重感使得锄刃入土更深,效率竟略微提升了一丝!
这发现让他精神一振!他开始更加专注地尝试,将这种“锈骨”的特性与身体动作结合,虽然笨拙,却实实在在地节省着体力,加快着进度。
轴心沉默地记录着这一切:
【…记录:变异骨骼‘锈骨’展现出被动物理特性增强…稳定性与密度异常…】
【…分析:该特性有助于载体生存率提升…建议进一步开发应用…】
【…开始模拟计算最佳发力模式…】
日落西山,霞光漫天。当最后一点杂草被清除,最后一瓢水浇下,林奇几乎瘫倒在田埂上,浑身如同散架,但终究是…完成了。
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杂役院,领到了半份粗糙却蕴含些许灵气的饭食——几个杂粮馒头和一碗淡淡的菜汤。他狼吞虎咽地吃完,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流融入四肢百骸,略微缓解了伤势。
夜晚,他躺在杂役通铺硬邦邦的板床上,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,久久无法入睡。左臂的刺痛依旧,但那种与“锈骨”初步建立的、极其微弱的联系感,却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…踏实感。
力量,正在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,缓慢回归。
然而,他并不知道,在他沉沉睡去后,百草园深处,张管事屋内的烛火亮着。老者正恭敬地站在一面氤氲的水镜前,水镜中映出的,正是首座师叔平静的面容。
“如何?”首座师叔淡淡问道。
“回禀师叔,”张管事低声道,“此子心性坚韧,重伤之下竟能完成定额,虽笨拙却未曾放弃。只是…其左臂确有古怪,今日田间险些跌倒时,泄出一丝极晦涩的沉滞死气,不似灵力,亦不似寻常邪功,倒像是…某种极其古老的残骸遗蜕…稳住了身形。”
“遗蜕么…”首座师叔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,“继续观察,非生死关头,不必干预。予他寻常杂役之责,看其能走出何等路径。”
“遵法旨。”水镜波纹荡漾,缓缓平息。
张管事吹熄烛火,屋内陷入黑暗。窗外,月凉如水。
林奇的青霄宗生涯,就在这最底层的劳作与无声的观察中,悄然开始了。而他那条与众不同的“锈骨”之路,也于这微不足道的杂役工作中,初露端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