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摘小元!殿试预演惊女帝暗影!

砰!

砚台碎裂!

墨汁四溅!

染黑了他本就污浊的旧儒衫,也染黑了他染血的掌心!

这突兀的巨响,瞬间打破了贡院的死寂!

引得附近号舍的考生惊愕侧目,巡考的兵丁也立刻循声望来,眼神凌厉!

高台上,李崇文眉头紧锁,眼中厌恶更甚,正要开口呵斥!

就在这万众瞩目、千钧一发之际!

萧辰沾满墨汁和血污的手,却已闪电般抓起一支狼毫笔!

他无视周围惊愕、鄙夷、愤怒的目光,无视肋下崩裂的伤口传来的剧痛,无视脑海中那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眩晕和警告!

混沌帝经的力量被强行压榨到了极限!

如同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短暂清明!

前世所学的浩瀚历史、政治、军事、经济知识,如同决堤的洪流,在帝经符文的引导下,被强行梳理、提炼、升华!

他俯身,染血带墨的笔尖,如同承载着千钧重担,狠狠落在洁白的试卷之上!

笔走龙蛇,力透纸背!

每一个字,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,带着一股决绝的惨烈气息!

“臣童生萧辰,昧死谨奏:当世国朝三弊,根在‘虚耗’!”

这开篇之语,犹如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,石破天惊,直戳要害。

“其一,军费虚耗!

如今边军弊病丛生,兵员空额现象严重,将领克扣军饷,致使士兵生活困苦。

军备器械腐朽破败,一旦遭遇敌军,便即刻溃败。

曾经的屯田制度,如今徒有虚名,运粮千里,损耗竟达七八成之多!

这无疑是国家的一大毒瘤!”

“其二,漕运虚耗!

运河河道淤塞不畅,贪官污吏与奸商相互勾结,横行无忌。

漕粮从南方运往北方,一路上层层盘剥,损耗超过半数。

百姓的血汗,尽皆落入了这些贪婪之徒的腰包!”

“其三,吏治虚耗!

官场之中,冗员泛滥成灾,官员们结党营私,只知高谈阔论,却不务实事,误国误民。

实干之人的才能被埋没,朝廷政令难以贯彻到州县基层,民间下情也无法顺利上达天听。

此等弊端若不革除,国家危矣!”

这三条指出的弊病,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,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深刻的批判,将帝国表面下隐藏的脓疮毫不留情地暴露出来。

这哪里像是童生所作的策论,分明是一把直直刺向朝廷弊病的利刃!

高台上,李崇文正端着茶杯,听闻此言,手猛地一抖,滚烫的茶水溅洒在他绯红的官袍上,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。

他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远处甲字七号舍里那个奋笔疾书的单薄身影,瞳孔急剧收缩。

此刻,他的心中满是震惊、难以置信,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寒意。

他在心中暗自思忖:这小子,他怎么敢如此直言!

而萧辰的笔锋并未就此停下,恰似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,爆发出了最后的、也是最为耀眼的光芒!

“富国强兵三策,首要在于‘开源节流,破而后立’!”

“策一:军屯改制,以战养战!

裁汰军中多余的兵员,精心训练精锐士卒。将荒地分配给边军,推行类似‘府兵’的制度。

使兵农合一,士兵们在闲暇之时开垦屯田,一旦战事爆发,即刻投入战斗。

他们所生产的粮食,三成归自己所有,七成充作军粮。

如此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,边军便可实现自给自足,为国库节省巨额开支!”(此策结合了现代军屯思想与唐代府兵制的精髓!)

“策二:废漕改海,以商养国!

大力疏浚近海港口,建造大型海船。

允许民间商贾组建船队,承接海运业务。

将漕粮折算成银两,由商人自行购买粮米,通过海路运往北方。

朝廷设立市舶司,严格查禁走私行为,并课以重税。

海路运输畅通无阻,损耗还不到漕运的三成。

商业税收充足,甚至超过了农业赋税!”(此策引入了海运概念与现代税收理念!)

“策三:裁汰冗吏,考成问责!

合并那些多余无用的衙门,罢黜闲散无功的勋贵。

设立‘考功法’,依据官员的实际政绩来决定升迁。从六部到九卿,层层进行问责。

为使下情能够顺利上达,可赋予官员‘密折’专奏的权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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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一来,那些贪婪平庸之辈便无所遁形,真正有实干才能的人也能够施展抱负!”(此策借鉴了张居正的考成法与雍正的密折制度!)

这三条策略,每一条都极具颠覆性,每一句话都令人震惊不已。

萧辰将现代的战略思维、经济理念以及管理制度,以最贴合这个世界逻辑的方式,借助帝经强行压榨出的最后一丝清明,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,恰似三道撕裂黑暗的惊雷!

萧辰的笔越写越快,字迹因身体的剧痛和过度透支而开始变得扭曲,但却带着一种勇往直前、不顾一切的惨烈气势。

额头的汗水混合着墨汁与血水,不断滑落,滴在试卷上,晕染开一小片暗红的墨迹。

他完全沉浸其中,所有的心神、全部的意志以及燃烧的生命力,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那支笔上!

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!

“噗!”

萧辰再也支撑不住,身体猛地向前一倾,一口滚烫的鲜血忍不住狂喷而出,如同一朵朵凄厉的红梅,溅落在刚刚完成的、墨迹未干的试卷之上!

刹那间,他眼前一黑,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身体软绵绵地向后倒去,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砖墙上!

砚台破碎!

墨汁飞溅!

毛笔掉落!

考卷被鲜血染红!

整个甲字七号舍,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。

唯有那浓烈的血腥气与墨香相互交织,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缓缓弥漫开来。

高台上,李崇文猛地站起身来,脸色铁青如铁,眼神中交织着复杂到极点的情绪:震惊、愤怒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,以及一种被人彻底看穿、无情剖析后的狼狈。

清茗轩二楼。

身着靛青衣裙的女子,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
她那原本沉静如古井的眼眸,此刻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她死死地盯着贡院的方向,仿佛能够穿透重重墙壁,看到那血染考卷、力竭倒下的少年身影,以及那字字泣血、惊世骇俗的三弊三策!

她身后的青年悄然无声地出现,低声禀报了几句,显然是关于萧家堡变故以及萧辰伤势的初步调查情况。

女子沉默不语,指尖无意识地在杯壁上轻轻敲击着,发出极其细微的叩击声。

过了许久,她缓缓放下茶杯,声音依旧平淡,但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,以及一丝难以言表的激赏:

“取朱笔来。”

青年立刻呈上一支通体殷红、笔尖饱满的御用朱笔。

女子接过朱笔,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,落在了那份浸染着墨汁与鲜血的考卷之上。

她手腕悬空,并未落下笔触,但那支象征着皇权、足以决定无数士子命运的朱笔,其笔尖凝聚的无形威势,已然牢牢锁定了“萧辰”二字!

“此子……”

女子的唇边,掠过一丝极其浅淡、却足以令整个帝国为之震动的弧度,“当得一个‘圈’。”

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。

贡院深处,主考官李崇文案头。

一份特意呈上的、墨迹尚未干透、沾染着醒目血渍的考卷旁。

一支代表着学政最终评判的紫毫笔,蘸满了浓墨,带着不甘、震惊以及一丝被大势裹挟的无奈,在卷首“萧辰”的名字上,缓缓地、沉重地,画下了一个代表通过的、鲜红的圈。

小三元!

终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