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峰山的晨雾裹着松针的清香,漫过祭灵台的石阶时,石蛮正用灵力擦拭着台顶的石碑。碑上“镇灵护脉”四个大字已被岁月磨得浅淡,边缘却隐约有金光流转——这是昨夜用灵脉核心的力量滋养后,石碑自发泛起的守护灵光。
“还有两刻钟,百姓就要来祭拜了。”凌霜踩着冰棱落在台边,玄色披风上沾着露水,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木箱,“火离把搜出的影蚀阵图拓了三份,这份给你。”
石蛮接过拓本,展开在石碑旁比对。阵图上的扭曲纹路与石碑边缘的刻痕竟有七成相似,只是阵图的节点处多了几个倒刺状的符号,像在刻意破坏灵脉的流转。“周岳果然是想借祭灵台的灵力反哺影蚀阵。”他指尖划过“祭灵台”三个字的凹槽,那里残留着淡淡的黑气,“这里的灵脉节点被人动过手脚,填了蚀骨矿的粉末。”
凌霜冰线微动,将凹槽里的粉末刮进玉瓶:“青梧说这粉末遇血会激活,难怪周岳要在祭典上动手——到时候百姓的血溅到台上,整座山的灵脉都会被魔气引动。”她望着台下陆续聚集的百姓,眉头微蹙,“疏散的百姓只走了七成,还有些老人不肯走,说‘祖宗的祭典不能断’。”
石蛮将拓本折好塞进怀里,目光落在人群中几个熟悉的身影上——青锋营的赵猛正扶着个拄拐杖的老者往台边走,老人的衣襟上绣着灵脉守护者的徽记,那是青峰山最年长的“脉师”,据说能听懂灵脉的声音。
“脉师们怎么说?”石蛮问道。脉师是世代守护祭灵台的族群,对石碑的异动最敏感。
“张脉师说,昨夜灵脉在哭。”凌霜的声音低了些,“他摸到石碑的裂缝里有水,不是露水,是带着灵气的泪。”
石蛮心中一动,指尖再次按在石碑上。元婴之力顺着指尖探入碑体,果然在深处触到一片温润的流动感——那不是普通的水汽,而是蕴含着微弱意识的灵脉之精,像个受惊的孩子在瑟瑟发抖。
“它在怕。”石蛮轻声道,丹田内的元婴突然睁开眼,小手朝着石碑的方向伸出,“它知道影蚀阵的事,还知道……这石碑下藏着东西。”
凌霜刚要追问,台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只见赵猛扶着的老脉师突然跪倒在地,手指颤抖地指着祭灵台的基座:“裂了……灵脉的根裂了!”
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只见基座的石缝里渗出黑色的汁液,原本青灰色的石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,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。几个靠近基座的百姓惊呼着后退,他们的鞋底沾到黑汁,竟被腐蚀出几个小洞。
“是蚀骨矿粉末被激活了!”青梧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,她提着药箱快步挤到台前,将一把净灵草撒向石缝,“大家别靠近!这汁液沾到就会蚀灵脉!”
绿色的药粉落在黑汁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冒出白色的烟雾。但石缝里的黑汁越渗越多,很快就漫过药粉,朝着台顶蔓延。赵猛怒吼一声,挥起铁矛戳向石缝,矛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,矛杆上瞬间蒙上黑霜。
“是影蚀阵启动了!”石蛮的七窍灵玉突然发烫,玉面映出基座下的景象——无数黑色的触须正顺着灵脉的根系往上爬,像一张网裹住了祭灵台的地基,“周岳留的后手不止粉末,还有活的蚀心丝!”
火离的身影如赤色闪电般落在台顶,焚天剑的火焰在她周身熊熊燃烧:“东山谷的百姓安置好了,我带了二十个青锋营的弟兄来守台!”她剑尖指向基座,“这些触须怕火,我烧断它们!”
“不行!”石蛮一把拉住她,“蚀心丝和灵脉根系缠在一起,烧断它们,灵脉也会跟着断!”他看向老脉师,“脉师,您知道祭灵台的地基有什么特殊之处吗?比如暗门或者水道?”
老脉师被赵猛扶着站起来,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清明:“有……有个‘通脉井’,在台后第三块石板下,是当年建台时留着给灵脉透气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