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浩艰难无比地说完那句请罪的话后，便屏住了呼吸，等待着那未知的审判。在这等存在面前，他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，生死全然不由自己掌控。

灰袍男子深邃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姜浩身上，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万古，看尽轮回。他并没有回应姜浩的请罪，似乎那根本微不足道。

沉默了片刻，他那平淡到极致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却不再是评价姜浩的根基或因果，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：

“混沌之路……崎岖难行，劫难重重。古往今来，踏上此路者，皆不得善终。”

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预言，让姜浩的心猛地一沉。

但紧接着，灰袍男子的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，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，仿佛闪过一丝极其遥远的……追忆？或者说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……兴趣？

“然，末法之世，纪元之末，能于此等环境下筑此根基，亦算……难得。”

话音落下，也不见他有何动作，只是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。

那手指看起来与常人无异，平平无奇。但随着他这一指抬起，整片混沌空间仿佛都凝滞了，所有流淌的混沌之气都为之静止！

姜浩只觉得神魂剧震，仿佛那根手指汇聚了整个宇宙的重量，下一刻就要将他碾碎成虚无！

然而，那根手指并未点向他，而是对着他，隔着虚空，轻轻一点。

咻！

一点微不可察的混沌光华，自其指尖飞出，瞬间没入了姜浩的眉心之中！

姜浩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，只觉眉心一凉，仿佛有什么东西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最深处！

那并非痛苦，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、沉重无比的“存在感”。他能清晰地“感觉”到，在自己的识海深处，除了那柄魔剑之外，多了一个极其微小、却无比复杂的混沌符文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