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江湖同道,很是抱歉,因为惊涛山庄的疏忽,让众位受惊了!”
“大家若是选择离开,山庄虽仓促,也备了些盘缠聊表心意;”
“要是还想留下,便先回各自庭院歇息,等这几日的事了再说。”
“只是眼下山庄事忙,怕是无暇周全招待,还望诸位海涵。”
凌沧澜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拱手抱拳深施一礼,话音未落便急匆匆转身离去,背影带着几分难掩的焦灼。
望着他仓促离去的方向,众人心中都清楚。
这场本应热闹非凡的比武招亲,终究只能草草收场。
正主此刻生死未卜,这场比武招亲自然也没了继续的道理。
大多数江湖武者面面相觑。
虽有几分不满却也知晓此刻并非追究之时。
多半叹了口气,识趣地接过山庄递来的盘缠。
揣好盘缠,三三两两地转身下山,议论声随着脚步渐远。
毕竟惊涛山庄眼下怕是自顾不暇。
继续留下也落不到什么好,反倒显得不懂事了。
凌沧澜踉跄着回到擂台之时。
看见众人的脸色便知事情不好,连忙询问自己的父亲:
“父亲,月儿她……”
“哼!”
老庄主冷哼一声,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:
“你还有脸问?”
“若不是你的一意孤行,事情怎会闹到现在的地步!”
“我……”凌沧澜喉结滚动了几下,终究没说出一个字。
原本挺直的胸膛缓缓弯下,拳头不自觉攥紧,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。
老庄主见他这副模样,摇了摇头,叹息一声:
“这事,本就是你的错,就别再迁怒他人了。”
凌沧澜点了点头,自然明白父亲话里的深意。
就在此时,四名凌家下人抬着那口宽大的楠木棺椁。
脚步压得极缓,老仆在旁低声指挥:
“慢些,放稳了。”
棺底与青石板相触,发出一声沉闷细碎的声响,在寂静的场中格外清晰。
他鬓角早已斑白,打从凌汐月还是襁褓婴孩时便在凌家当差。
此刻望着石台上的大小姐,浑浊的眼里浸着水光,只重复着吩咐:
“轻点儿,托稳了再放进去,别磕着。”
两个年轻下人依言上前,一人托肩,一人抬膝,动作谨慎。
老仆站在棺边盯着,直到凌汐月被稳稳放入棺中。
才默默退到一旁,垂手而立,指节却在身侧攥得发白。
“我的月儿啊——”
凌夫人猛地挣开侍女的手,疯了一般扑向跪在棺侧的叶惊弦。
指甲死死抠住他的衣襟,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。
“是你!都是你害了她!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!还给我啊!”
她撕扯着叶惊弦的衣袖,哭喊声嘶哑得像破锣,每一声都带着剜心的痛。
叶惊弦任由她捶打,脊背挺得笔直。
眼眶却红得滴血,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,终究什么也说不出。
木芯婉别过脸,帕子捂在嘴边,肩膀微微耸动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