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妇人约莫四十岁年纪,鬓边插着支珠花,妆容精致,眼神锐利,正是醉红楼的刘妈妈。
她的目光刚落到柳俊生身上,眼睛瞬间就亮了,快步上前,脸上堆着热络的笑:
“哎哟!这不是柳大才子吗?”
“您可有好久没来了,老身还以为您忘了咱们醉红楼呢!”
“前些日子听人说您出了些意外……还好您没事,真是老天保佑!”
说罢,目光飞快扫过郗合倪与高大有,心里暗自嘀咕:
这柳公子身边的人倒有意思,穿锦袍的是个中年人。
年纪虽不占轻,但一举一动间那股子官气,沉稳得很,一看就是久在官场打磨的。
另一个穿短打的虽腼腆,却干净精神,不像是寻常跟班。
随即脸上笑意更浓,对着三人扬声说道:
“这二位看着眼生,想必是头回赏光咱醉红楼吧?”
“这位爷周身气度沉稳,坐立间都透着从容,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人物。”
“这位小哥看着实诚,眉眼亮堂,透着股干净利落的爽利劲儿,柳公子交朋友的眼光,真是没话说!”
话音刚落,便侧身往楼梯口引,热情地招呼:
“快里头请!”
“今儿个恰逢诗会,楼上靠窗的雅间还空着,既能听姑娘们唱新谱的诗词曲儿,又能赏街景,保准合三位的心意!”
柳俊生笑着拱手回应,语气熟稔又带着几分得意:
“刘妈妈说笑了,前些日子去乡下静养了些时日,今日刚回京都,第一时间就想着来您这儿听曲儿、赶诗会。”
说罢,他随手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,语气爽快:
“一点心意,妈妈收下,今儿个可得给我们找个清静又敞亮的好位置。”
刘妈妈接过银子,指尖在银锭上轻轻一捻,掂量的动作藏着几分精明,脸上的笑却越发殷勤。
她本想引着三人往楼梯走,脚步顿了顿,突然凑近柳俊生,用帕子半掩着嘴,压低声音提点:
“柳大才子,老身跟您透个底——今儿个的诗会不一样,是濩徽姑娘亲自出题,邀堂内公子们现场作诗呢!”
她顿了顿,眼神里满是“懂行”的暗示,声音压得更低:
“这要是能拔得头筹,今夜啊,您可有幸跟濩徽姑娘在她闺房里单独吟诗论道呢!”
“哦?濩徽姑娘亲自出题?还在堂内比?”
柳俊生眼睛猛地一亮,手中折扇“唰”地展开,扇面上几竿劲挺的墨竹随着动作晃出几分苍劲。
他随即想起过往劫难,笑意稍敛,却难掩眼底的兴致,挑眉看向刘妈妈,眉宇间的自负淡了些,多了分急切:
“那雅间便不用了!”
“既如此,我就在大堂凑个热闹,也好近距离瞧着诗会的动静。”
“哎哟,公子好气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