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人为压制的反噬点,就像被堵住的水管,迟早要炸。
他摸出张止血符,咬破指尖在符纹里点了点。
心火的残韵顺着血线渗进符纸,原本普通的黄符立刻泛起赤金光泽。
林野走到个正用骨镐掘矿的老矿奴身边,假装踉跄,不小心把符纸蹭到了镐柄上:对不住。
老矿奴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惊讶——他的镐柄上,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如发丝的赤金纹路。
次日卯时,矿道里突然响起惊呼。
林野赶到时,就见那个老矿奴举着骨镐,正盯着岩壁上的矿脉发愣。
他方才掘下的矿石里,竟渗出缕清光,不像平时那样瞬间消散,反而在空气中凝了片刻。
几个巡监冲过来要抢镐,老矿奴死死攥着,喉结动了动:这镐......得劲。
金鳞子的金皮在矿道里泛着冷光。
他盯着那缕清光,眼里的金翳突然缩成针尖:把镐拿来。巡监刚要动手,林野已先一步接过骨镐,翻来覆去看了看:金管事,不过是普通骨镐,许是这老奴运气好。
金鳞子没说话,目光却扫过老矿奴颤抖的手,最后落在矿道深处——那里,老石娘正蹲在角落,用指尖血浇灌一株拇指高的灵苗。
那灵苗叶子发灰,却始终不肯死,疯婆娘的名头在矿里传了三年,说是她儿子死在矿里,魂魄附在苗上。
执念过重,易生魔染。金鳞子突然冷笑,拖去净化。
两个巡监上前要抓老石娘。
林野一步跨到中间,执事玉牌在胸前晃了晃:《外门律》第三十七条,执事有权保辖下劳役。他望着金鳞子骤冷的眼神,我担保她不乱脉。
你担保?金鳞子的蛇筋鞭缠上林野手腕,那你拿什么镇她的魔?
林野抽出腰间短刀,在掌心划出道血口。
鲜血滴在老石娘的灵苗根部,他用刀尖蘸着血,在泥土里快速画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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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金的符纹顺着血线蔓延,最后没入地底:安魂镇脉符。
老石娘突然哭了。
那株灰扑扑的灵苗猛地绽开朵金花,矿脉的震动竟真的弱了几分。
金鳞子的金皮绷得更紧,他甩了甩鞭子:算你会讨巧。说罢带着巡监走了,靴底碾过地上的血符,溅起几点血珠。
林野蹲下身,用干净的衣角擦老石娘的手。
她掌心全是血痂,却还攥着半块碎玉——和他在血石矿亡魂记忆里见过的,那枚刻着的玉牌一模一样。
三日后,守碑童偷偷塞给青石子张纸条。
少年跑到林野住处时,额角还沾着草屑:祭礼的灵脉祭女定了,是小桃。
林野正擦着那柄赤金短刃,手突然顿住。
三个月前血石矿难的画面在眼前闪回——阿蛮被绑上祭坛时,也是这么小的个子,哭着喊哥哥救我。
他的指节捏得发白,短刃在石桌上刻出道深痕:今夜子时,把可信的矿奴带到后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