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青曾以为空无之力象征毁灭,是混沌中最原始的“阳”;母系能量则如潮水般温养,是孕育之“阴”。这套逻辑让他一度自信拥有了太极图的“太无构界之法”。
可现在看来,那不过是从混沌深渊中“幸运捡拾”的残片。他只是个意外的观测者,不是设计者,不是掌控者。
思绪翻涌间,他脑海中浮现那一幕——在空无风暴最深处,神识濒死之际,空无之力如碎裂镜面,轰然崩塌。而就在那镜面破碎之中,光卵浮现,散发出生命初诞时的微光。他曾以为,那是“太无之道”的终极表达——毁灭与新生的交汇,寂灭中孕育光明。那一刻,他觉得自己“看到了真理”。
但现在想来,那并非真理,而是一场近乎巧合的幻象。
“空无与光卵并非太极的中心,而只是太极阴阳交汇边缘,波动中析出的能量回响。”
他脑中灵光乍现,一个个残碎线索瞬间拼合成型。他终于意识到: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,靠的不是天赋悟性,而是董辉那一掌的“打死”了他,是那场意识彻底崩塌的极限状态,迫使他踏入了“生与死”的裂隙,才侥幸于混沌中在了空无之力加持下,又在极端压力下,引出了母系能量。两者交织,才让他在精神临界点上看到太极的一角。
而古人呢?他们没有空无之力,也没有光卵本源,却能从天地自然中参悟太极的法则,是否意味着——他们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?靠的不是破灭重生的极限,而是某种更纯净、更直指本源的认知方式?
这个念头,让他感到深深的敬畏。
太极,不是凭借外力堆砌出的“能量模型”,而是需以自我意识为核心,经历彻底的“认知升维”之后,才能真正理解与运转的宇宙算法。
“我还差得远。”柳青站在神识世界的边缘,望着那缓缓旋转的太极图,第一次不再试图去掌控它,而是深深俯身,静静凝视,就像一个学生,面对宇宙教本第一页。
但他的眼神中,没有懊悔,只有越发炽烈的求知渴望。
柳青沉浸在太极图构筑的意识旋涡中,却越发感到迷失。不是迷失于复杂的阴阳结构,而是被某种“更高的可能”吸引着——他感到,自己仿佛只是在一个更庞大体系的边缘徘徊。
“太极……真的就是终点吗?”他望着那不断旋转、衍化的图形,心中第一次升起动摇。
随着神识继续攀升,他感知到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:太极图虽完整,却像一套闭环的程序,所有运行都依赖于“阴阳”之间的动态平衡。而这种平衡……似乎也被某种“看不见的逻辑”所驱动。
“如果太极是一套运行机制,那它的背后……一定存在一个主控。”柳青的意识猛然一震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了精神世界的天幕,照亮了那片常人永远无法触及的意识深渊。
他怔然间,那个被无数古籍一笔带过的词语缓缓浮现——“无极。”
此刻,它不再是空洞玄奥的哲学概念,而是如恒星般在他识海中央炸裂,点亮了整片意识宇宙。
他脑海中浮现起《道德经》的句子:“无极生太极,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……”